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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婉甩开青红,振振有词的胡掰:“我也是为素琴姨奶奶出头啊,像她这么个东西,也压在姨奶□上作威作福,配吗?”
云凤瞪着她:“把你的脏脚拿开。”
小婉见她这眼神,就恼了:“你这扫把星,还有理了?你以为谁不知道你那些脏事儿啊,害死丈夫全家,你说你这样的女人,任谁见了都喜欢不起来啊,可怜你那死鬼丈夫……”
云凤神情有些异样,站在一侧的青红被吓得退后一步,小婉却懵然不觉,自顾自骂得开心。
云凤猛地站起身来,用另一只手拿起洗衣的棒槌当头一棒,砸得小婉整个人棒槌一般应声向塘里倒去。
“磅”的一声,扑腾都没有扑腾一下。
云凤只是冷冷站在那里看着。一动不动。
青红吓得要哭,抖着肩膀连声叫道:“救命啊救命啊……”飞奔去喊人了。
峙逸捧起茶碗喝了一口,放下。手指一下一下弹着桌面。
云凤趴在床上,满背都包着纱布。双目合着,像睡得极沉。
峙逸冷笑:“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云凤睫毛扇了扇,到底是睁开了眼。
峙逸冷笑:“我原是低估了你,没想到你杀人的事也干得出啊。还好你命大,有个花匠还在园子里,救了她,不然我势必要让你给她偿命。”
云凤突然诡异的笑起来,一双酒窝若隐若现,声音还有些沙哑:“若你真舍得,刚刚老夫人那一百杖就要把我给杖毙了,你何苦把我救下来。”她早就疲惫了,心里一股无名火,自己都解脱了,他救她下来做什么?
艾维在一旁流汗,这位奶奶犯了这么多大事,照往常爷的脾气,自己没亲自了断她算是她的福气,如今救了她不说,她竟然还耍起小性儿来了,这真是……
峙逸小小愣了一下,随即也笑起来:“你真以为我救你下来是让你享福的啊,或许……我是让你生不如死呢?”
云凤点头,语带讥诮道:“也是,如果你好吃好喝的把我供着,满心满意的把我当成你的老婆,那我倒真是要找些砒霜来吃吃,才快活呢。”
艾维撑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了。心道这奶奶平日里不言不语的,挨了打反而话多了起来,一张嘴还挺利。
峙逸瞪他一眼,对着云凤道:“你想得倒挺美!好啊,那我就让你快活一块活。”
云凤背上的伤,才养了半月,就被人带到了峙逸那里。
峙逸正在看卷宗。抬眼看到她站在那儿,穿一身鹅黄撒花棉布衫,头发盘做一个最简单的圆髻。虽瘦弱而苍白,却颇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情调,可惜满肚子装的都是坏水。
峙逸对艾维使个眼色。
艾维捧出两副镣铐,将云凤手脚都锁上。
沉重的镣铐扯得云凤背上伤口生疼,她咬了咬牙,冷笑:“艾峙逸,你要怎么样,给我一个痛快就那么难吗?”
峙逸看她痛苦,笑了,也不回答她:“以后这屋里一切杂活都由你包了,你一步也不能离开这里,晚上呢,就在那耳房睡了,若你再有什么坏心思,小心我要你的命。”最后几个字说得格外清楚。
兰璇听说峙逸把云凤放在了书房里,心里就老大不快活的,虽知那女人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却总有点悬吊吊的,到底有些不放心。
她对着水银镜子照一照,叹口气:“转眼二十了,不比十五六时颜色好了。”
锦燕端了燕窝进来,扑哧一笑:“奶奶这般仙女儿似的模样,还在叹息,那世间九成九的娘子都要惭愧得投河了。”
兰璇被她逗笑了。
锦墨正给兰璇挑胭脂,也笑一声:“瞧瞧这滑头的一张嘴哟。干活的时候见不到人,成天跟着园子里那些媳妇婆子胡咧咧,学得一口荤话,看你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锦燕皱皱鼻子,对着兰璇道:“奶奶给奴婢做主啊!”
兰璇笑:“得了,别胡闹了,你们说说,我和那东屋的,谁好看?”
锦墨心里诧异,这奶奶今天是怎么了?嘴里却应道:“奶奶也太抬举她了,她岂能和您比呢?我看她那样,离能看都远着呢,一双眼睛空落落的,怪渗人的。”
兰璇似是安了心,却又有些惆怅:“你不知道,爷在认得我之前,心里就有个人了。那东屋的胜就胜在和那人有四五分像呢。”
锦墨安慰:“就算像也不是啊!若爷真的还惦记着那人,怎么这几年都没对东屋的怎么稀罕啊?奶奶快别多想,我听说是东屋的犯了事了,爷教训她呢。”
兰璇扶一扶鬓角:“但愿如此。”
锦墨笑:“若是不放心,奶奶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
午后时分,兰璇带着锦燕,捧了一盅燕窝,就朝峙逸书房去了。
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一个仆妇拴着镣铐,正趴在地上一寸寸的擦地。
锦燕年纪小,又单纯,看了这架势,只当是哪个狗仗人势的奴才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欺负一个女子。
蹲下来,向着那仆妇,柔声问道:“你是哪家的?犯了什么错?谁把你拷上的?”
云凤一抬头,锦燕和兰璇就愣住了。
兰璇心里明白了几分,原先的气也都烟消云散了。
云凤对她点了下头,继续干着自己的活计,兰璇看到她背上还透出一点猩红,像是棒伤还未愈,干活又把伤口扯开了,不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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