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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路将头一偏:“他在里面。”
而后护卫就将她放进后院,温梨笙沿着路走了一段,就隐约听见沈嘉清的声音传来:“……我当初学霜华剑法的时候,可不知道许清川是个如此愚蠢之人,能为了女人毁了自身的武功,若是知道他没出息成这样,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学这剑法一招。”
温梨笙想起,当时许清川的事情再度流传于郡城,不过故事与真相有些出入。
说是许清川当年对一个貌美女子一见倾心,死缠烂打连追数月,最后那女子说:“你若是想娶我,那就先放弃你最重要的东西,将我看做你心中最重,那我便答应嫁你。”
于是许清川回去自废了一身的功夫,最后如愿娶到美人,自此退隐江湖,再不复出。
这种愚蠢的说法流传甚广,甚至不少人都站出来说他们曾经在某个不知名山间看到许清川带着爱妻游玩,这种莫须有的假证越来越多,导致众人也都相信了这个版本,一时间许清川的名声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用全身的武功去娶一个婆娘,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沈嘉清曾一度颇为恼怒,认为他所学的这一身霜华剑法变成了屈辱,无法接受他一直敬重仰慕的师祖是这种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的蠢蛋。
沈嘉清后来告诉温梨笙,是谢潇南将他喊到后院去的,他看出沈嘉清学的是霜华剑法,原意约莫是想让他帮自己办事,但等温梨笙找到后院时,沈嘉清已经对谢潇南和乔陵说出了这番话。
这无疑是触了谢潇南的逆鳞。
乔陵与沈嘉清动起手来,起初他手中没剑,赤手空拳被乔陵打中好几下,后来他抢了护卫的剑,用出霜华剑法,乔陵不敌,谢潇南亲自出手。
可想而知,沈嘉清很快就败于谢潇南的剑下,身上多处剑伤溢出的血将他的衣袍染红。谢潇南将剑刺入地中,踩着沈嘉清的右肩膀,拽着他的手腕,眸光森冷道:“既然你不愿学霜华剑法,那我便废了你的右手,你这辈子也就不用提剑了。”
温梨笙从来没有见过沈嘉清被打成这样,最后倒在地上的时候,他似乎只剩下一口出的气儿了,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温梨笙吓得眼泪瞬间出来,跑过去的时候护卫冲上来阻拦,她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一把就挣脱了护卫的束缚奔到谢潇南的身前,怕他真的折断沈嘉清的手臂,就一把将他的腰身抱住,哭喊着:“你放开他!”
谢潇南一下就松手了,拧起俊秀的眉毛往后退,一下将她推出自己的怀抱。
温梨笙往前两步挡在沈嘉清的面前,而后跪下来哭道:“世子爷,你放过他吧,他只是一时失言,沈嘉清从记事起就开始学霜华剑法,几岁大的时候每日都要练剑超过五个时辰,再苦再累他都没说过放弃,他是真心仰慕敬爱许清川的!”
谢潇南退到几步之外,他的神色沉着冷漠,带着一股迫人的威压,温梨笙当时害怕极了。
但她盯着谢潇南,一步都不肯退让,生怕沈嘉清的右臂真的折在这里。
忽而手上传来异动,温梨笙一下就从梦中醒来,睁着朦胧的双眼往自己的右手看去,就见谢潇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床榻边,手里正拿着一本书。
那是温梨笙在睡觉前看的话本,因为困倦她直接握在手中睡着了。
“吵醒你了?”谢潇南将书合上,弯下腰低声询问。
声音轻缓,带着一股绵绵之意,温梨笙眨了下眼睛,方才梦中无比真实的回忆画面与面前的谢潇南重叠,猛然生出一种极大的安心感。
前世的那些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她一开口,嗓音中有着刚睡醒的慵懒:“世子为何在我房中?”
谢潇南将她的手塞进被子里,然后压了压边角,说道:“我要出门,临行前来看一眼你。”
温梨笙往被子里缩了缩:“那世子早去早回,外面天寒,注意别冻着。”
谢潇南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来在她侧脸亲了一下:“我很快回来。”
温梨笙下意识摸了摸被亲的脸颊,看着谢潇南转身离开屋子,她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不再有睡意,于是起身穿衣走出了房间。
“鱼桂,我爹回来了吗?”温梨笙揉着眼睛问。
鱼桂还没回答,就见温浦长从屋外回来,鱼桂见状忙去准备饭菜。
温浦长身上覆了雪花,温梨笙走过去将雪扫落,转眼在周围看看,咦了一声:“爹,沈嘉清没跟你一起吗?”
温浦长神色诧异:“我都一整天没瞧见这小子了,他没回来?”
温梨笙心中咯噔一下:“没有。”
也就是说沈嘉清自打早上一出门,就没出现在几人的眼前了,温梨笙立即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性,说道:“爹,他定然不是普通的迷路,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温浦长也沉着脸色,立即转身出了宅门,对着外面守着的随从吩咐,让他们全部出动在川县中搜寻沈嘉清。
温梨笙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又想着以沈嘉清的身手,就算是他遇见了什么人打不过,也有能力逃走的,况且是在川县内,一旦有什么情况会有人报官,不至于这么长时间没消息,说不定真的是他在外面玩。
但一想,这说法也不合理,沈嘉清不至于在身负任务的时候玩那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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