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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他们?那你可不可怜这个孩子呢?”
众臣还在观望着赵清毓同王进沧的你来我往,一时没注意殿内何时出现了一老一少,布衣褴褛,像个逃荒的灾民。
帝姬这又是闹哪一出?殿内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能观望事情后续。
王进沧仔细辨认着殿中的老少,确定自己不识后,状作悲天悯人道:“臣愿我大恒子民温饱富足,这孩子若是我大恒子民,又食不果腹的话,臣当然心疼可怜!”
“王大人还真是菩萨心肠呢!可偏偏是你让这老少两人家破人亡,朝不保夕呢!”赵清毓一阵轻嘲。
王进沧脸红脖子粗,气急败坏道:“臣连这两人都不认识,如何让他们家破人亡。帝姬若是看臣不顺眼可以直说,是打是罚,臣绝无二话,但却不能往臣身上泼脏水!”
王进沧朝着景元帝跪行了两步,“还请皇上为臣做主,洗刷了这冤屈!”
“不认识?那不知道王大人认不认识李瑞杰呢?或是通州的王子龙?”
第13章
王进沧眼神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努力的稳住心神,故作镇定道:“臣不识什么李瑞杰,但是通州的王子龙我知道,他是臣远房的一个侄子。”
“哦?只是远房的侄子?”赵清毓眉头轻挑,“张都尉将他抓奸在床的时候,他可叫嚣着他的父亲是御史大夫王进沧王大人呢!还说要杀了我们这一众人呢!”
“不是,他不是,臣那亲戚是有心将他过继给臣,可是臣没同意……”王进沧慌忙解释道。
“是吗?那王大人这远房叔叔做得可真称职啊,还给你这远房侄子擦屁股!”
赵清毓对着李老头一招手,“现在是在皇宫内院,是在皇上面前,没人能伤得了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吧。”
李老头未语泪先流,“草民冤枉啊,草民儿子、儿媳冤枉啊……”
李家的冤说来都是王进沧那远房侄子王子龙贪花恋色惹来的。
李家有子李瑞杰,年纪轻轻便考取秀才,娶了恩师的女儿吴氏。吴氏端良贤淑,又生得貌美,一日同家中丫鬟奴仆去玉器铺子给家中公公挑选五十大寿贺礼时被在王子龙瞧见,当众给掳了去。李瑞杰上门寻妻被王家奴仆打了出来,再上县衙上告状,没想到反被衙门给关进大牢。
后来吴氏不堪受辱,一根白绫高悬,自尽在王家。
李瑞杰被放出后到府衙喊冤,没想到一去不回,死在了府衙。
李父遣散奴仆,变卖家产,领着年幼的孙儿准备上京都告御状。谁知道消息泄露,被王家人拦追堵截。王家人本想着这一老一少好对付的很,可谁知这老少两人往山林一躲,没了踪迹。王家没法子,一封家书求助到了王进沧面前。
若真是远房侄子,王进沧大概会明哲保身。可王子龙他不是一般人,他是王进沧的私生子。
王进沧是从小镇上一路上考上来的,后娶了一品京官的女儿。只是可惜,成亲多年两人都无子嗣,看过大夫才知道妻子不能生养。
王进沧的妻子自小霸道,便是自己不能生养,也不愿丈夫纳妾。又碍于岳家势大,王进沧持着好好相公的牌子同妻子生活数十载。
可众人不知,他们眼中重情重义的王进沧在妻子被诊断出不能生育的第二年就在老家偷摸着养了外室和私生子。
儿子过来求救,王进沧怎能不救,他想着不过一介草民,斩草除根也没有人会在意,便花了重金请了杀手追杀李家老少,只是没想到,竟遇见了赵清毓这尊煞神。
如今只有咬死不认!
李父一字一句泣诉着王家的恶贯满盈,“草民求皇上为我那可怜的儿子、媳妇申冤啊……”
景元帝向赵清毓递了个眼神,随后问道:“毓儿认为此事如何处理?”
“杀!”
银光闪过,一息间生死已定。
王进沧没想到自己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赵清毓当廷斩杀。
鲜血溅洒朝堂,王进沧喉咙里发出“嚇呲嚇呲”的声音,抽出了几下,便断了气。
殿中突发情况,让众朝臣一时震惊在原地。待回过神来,王进沧早就没了气息。
郭淮递了个眼神给刑部尚书,刑部尚书提了一口气,跨出行列。
“启禀皇上,帝姬妄杀朝臣,按照大恒律例……”
刑部尚书咽了咽口水,“其罪当诛”四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按照大恒律例应当怎么着?”景元帝轻飘飘的问道。
“其罪当诛!”殿中一谏议大夫出列说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王大人即便有罪,也应当由刑部进行审理,帝姬潦草定罪,视律法于无物,当受责罚!”
赵清毓转眼望去,这位谏议大夫她知道,难得是个直言敢谏,耿直忠心的清官,所以她格外宽容,甚至难得面对朝臣时心情舒爽。
“本帅可不是潦草定罪!王进沧敢雇佣杀手当街杀人,便是死罪!”赵清毓说道,“而且通州王家人已经被押解进京,约莫两三日便能到达,到时候严大人便知晓本帅有无杀错人。”
“帝姬虽说有百般理由,可是严大人说得在理,即便王大人有罪,也应当交由刑部审理定罪。”刑部尚书接着话头说道。
“杀便杀了,你们这东拉西扯的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把元帅投进大牢不成?”窦应德撇撇嘴说道,“你们这些臭乌鸦,整天就知道呱呱乱叫,应该把你们扔到战场上去,尝尝马踏鞭笞的滋味,也好叫你们闭上那张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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