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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应德早些年跟着赵清毓的外祖父霍山出生入死,这些年因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便远离了北境,在京任职。
他功勋卓越,被先帝封为威武将军,这些年景元帝有意提拔武臣旧部,一步步将他送到一品大员的位置。
有战功,有官品,所以怼起这些文臣来,他毫不嘴软。
“大将军说得对,没有大元帅,这些人能安稳的待在京都?能吃香的喝辣的?哼,自己的快活日子是大元帅护住的,如今还碎嘴说起大元帅不是,也不怕烂嘴丫子!”
“你们…”刑部尚书气得吹胡子瞪眼,干巴巴的说道:“我遵的是大恒律法……”
“好了!”景元帝说道,“毓儿一路辛苦了,剩下的事就交给刑部了,大恒不养吃白饭的,若是处理不好,就早些致仕归乡。”
景元帝一锤定音,刑部尚书也无可奈何,只得跪领圣旨。
景元帝看了内侍一眼,内侍机敏的往外走了一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殿内静悄悄的,刘福一眼扫过去,无事启奏!
“退朝!”
……
“毓儿,来,吃这个,水晶丸,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爹这几日每日都让御膳房的人备着,好让你回来就能吃到热乎的。”景元帝给赵清毓舀了勺子丸子放进碗里,“还有这鱼,前些日子申城献上来的,我吃过,味道不错,给你留了几条。”
景元帝一下朝,便与赵清毓一同回了她的承佑殿,赵清毓刚换下银甲,穿上宫装,御膳房的菜便同流水一般的传了过来。
“爹,我自己夹!”
“一个多月不见,毓儿瘦了。若是你娘知道了,肯定怪我让你一个姑娘家千里征战,哎,都是爹无能啊。”
先帝性子霸道□□,对唯一的皇子要求向来严格。可景元帝并不是个聪颖灵巧的人,先帝严格的要求让原本还算是活泼的景元帝愈发自卑胆怯。
景元帝是要继承大统的,可是扭捏的性子让先帝颇为担忧,便早早为他定下一门亲事,所定的对象便是忠烈侯家的嫡长女霍英。
霍英从小舞枪弄棒的,活脱脱一个男孩子的性子。她大大咧咧,热情似火的模样让景元帝又是羡慕,又是稀罕。他们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后来先帝去世,景元帝继位,霍英便从太子妃一跃成了皇后。
景元帝为了霍英空置后宫,可景元帝也深知后宫的寂寞并非是霍英所喜,她的梦想是战场与烈马!
在霍英诞下赵清毓后,除却中宫皇后外,霍英还被册封为宣威将军,每年领兵在边疆征战数月。
景元帝本以为他会和霍英相守一生,可是在赵清毓五岁时,霍英却战死沙场。
霍英离世,景元帝一蹶不振,朝野上下一片混乱。最后还是镇守北境的忠烈侯,忍着丧女之痛,奔赴千里觐见,一番劝导后,才让景元帝打起精神来。
霍英的去世,让景元帝格外紧张赵清毓,连原本的练功和兵法研习都省了去。他只希望自己的小公主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幸福的过一生。
可是事与愿违,赵清毓是个天生的武将,景元帝的万般阻挠并没有让赵清毓成为娇柔的金枝玉叶,反而成就了她的果敢和谋略。
景元帝拗不过自个的掌上明珠,眼见着她受尽苦难,一步步的成长,成为如今能镇守一方的将领。
如今的赵清毓,是他的骄傲。
“要是你娘在就好了……”
要是她在,定然是高兴极了,她一直说巾帼不让须眉,毓儿如今模样便是她心中的理想。
赵清毓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景元帝碗中,安慰道:“娘一直都在,她一直在我们心中。”
“是啊,她一直在我心中。”景元帝感叹道。
赵清毓同景元帝这边温馨的吃着御膳,另一边丞相府怒气冲天。
郭淮已经在书房里摔了一块镇纸石,这会举着砚台又想摔。好在书房里只有他父子三人,没谁能够知晓郭丞相癫狂。
前几日郭淮连同朝中几位重臣,奏请景元帝早日立储,被驳回来就算了,还被当廷斥责。如今赵清毓归朝,一回来便折了他的右臂,手都伸到朝野之上,景元帝非但不责怪,反而加封她为元帅,这是故意打他的脸!
“爹,你冷静些。”郭攀之劝道,“就算是天大皇恩,赵清毓还能登基称帝不成?”
“大哥!”郭岩之厉声喝到,“注意你的措辞!”
“在家怕什么,还怕你们把我卖了?”郭攀之甚不在意。
“攀儿,你弟弟说得对,你这性子不收敛,哪天惹出祸事来,别怪我袖手旁观!”
郭淮冷静了下来,对着郭攀之警告一番。
“爹,咱们可是一家人,一损俱损,您这么说可伤了儿的心啊。”
“不伤你的心,便伤了一家人的命!”郭淮说道,“你什么时候能够像岩儿这般,我郭家定会止更上一层楼。”
“爹,您的意思是我拖后腿了?”郭攀之不满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是是是,二弟厉害,大姐厉害,我最蠢,可再蠢不也是郭家的种嘛!”
“你…”郭淮气急,抄起才放下的砚台,对着郭攀之砸了过去。
郭攀之灵巧的躲了过去,也不管郭淮气愤与否,一溜烟的逃出了书房。
“他……他……我郭家怎么生出这么个东西!”郭淮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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