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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因此,那第一道金雷砸下,便化作了一缕春风。
    “倒是小瞧了尔。”
    灵虚冷声说道,身上金光勃发,那片纯净的场域亦激荡起了滔天杀意。
    再一息,无形罡气便已化作万柄利剑,长达数丈的剑芒金光吞吐,离着苏音只有半步之距,裹挟着金色电光的金雷亦合八为一,化作一头金龙,咆哮着奔向了苏音。
    而后,灵虚的瞳孔中,便映出了一线白光。
    那渐渐放大直至绝天彻地的白光,便是他眼中最后的画面。
    天亮了。
    虽然只有一息的时间。
    然而,这短短一息,却令沙井坊四周的九重法阵,尽数湮灭。
    第390章 怅望西风小窗前
    万里之外一所安静的小院。
    简致的净室中,一名著青袍、束竹冠、趺坐于薄团之上的男子猛地睁开眼,张口“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旋即便弯腰低咳了起来。
    他生得一张寻常面孔,眉眼平平、神情淡然,虽咳得厉害,面上却无甚表情,唯下颌绷紧,似是承受着不小的痛楚,脸色亦有些发黄,瞧来十分疲倦。
    看得出,男子这是受了内伤,且伤势不轻。
    咳嗽变得剧烈了一些,男子不得不两手扶地,以支撑着身体不倒下。
    大股大股的鲜血自他的口角溢出,未几时,男子面前的蒲团、前襟与衣摆上,便落上了好些血渍。
    他蹙紧眉,眉心渐渐亮起一枚雷电的印记,其色如金,庄严肃杀,威势极是惊人。
    只是,此时那雷电的印迹并不明亮,金芒时隐时现,偶尔还会黯淡一下。
    男子用力地喘息着,抬起轻颤的手,竖指朝眉心一点。
    一道人类的虚影,倏然浮现在眉心金晕中,却也只现形了数息,便即消散。
    “咳咳咳……”青袍男子的咳嗽声低沉了下去,竹冠下散落了几根乱发。
    “罢……罢了……咳咳……”良久后,嗽声渐渐平息了一些,男子面上浮起一个自嘲的笑意,摇头自语地道:
    “不过……不过一个虚身而……而已……”
    说这些话似是费了他不少力气,一语说罢,他便又闭目喘息了起来。
    此时的他面如金纸,眉心印堂隐隐泛青,那枚雷电金印早已无影无踪,好似他已经失去了唤醒这印迹的力量。
    而即便如此,男子的神态却并不颓然,反倒刚正端直,说话声也中中气十足,平淡的眉眼间亦有一股不怒之威之势,顾盼之间,威仪赫赫。
    数息后,男子身上纷乱的气息终于平静,他这才缓缓抬手,挥出了一团洁净的水灵波。
    那透明的浅蓝色波光扫过蒲团与他的衣袍,血渍瞬间便被涤尽,这小小的净室也变得窗明几净,不染一点尘埃。
    一如那青袍男子淡远的气息。
    闭目坐了片刻,男子张开眼眸,转望窗外。
    东墙上凿了一面圆窗,四周镶着两圈云石,精致且有趣,此际,正有朝阳透穿而入,晨风渡户而来,携着秋日独有的飒然气息。
    可惜,这气息并不能扫去他眼底深处的寒冰,更无法磨灭他脑海中那一道孤清的女子身影。
    以及,那绝彻天地的一线白亮。
    男子下意识眯起了眼。
    纵使那只是回忆、纵使那一刀斫碎的并非他的真身、纵使二人相隔万里,此时回思,他也依旧双目刺痛、心胆俱裂。
    那是人在面对无法匹敌的对手时才会有的情绪。
    男子知道,自己生出了惧意。
    他不得不竭力控制呼吸、约束神魂,以免就此产生心魔。
    虚身投影虽然宝贵,却也不过外物,散了便散了,他并不心疼。
    可那一刀之威竟能奔袭万里,直创元神,却是男子始料未及的。
    元神乃是修士根基所在,一旦受伤,绝非朝夕便能恢复。
    好在,他还有时间。
    男子缓缓吐纳了几息,手腕一翻,掌心里便多了一只灰色小飞虫。
    那虫子安安静静趴在他手中,半透明的灰色翅膀上,散发出温和的银灰色光晕。
    “可惜了我那些‘梦影’。”
    男子叹了一声,收起了这种叫“梦影”的飞虫。
    这是他精心培育、专事造梦的灵物,非虚非实、如梦似幻,存在于不存在之间。
    当初,为造出这传闻中的天灵之物,他不知用去了多少天材地宝,又翻遍了多少灵窟秘境,才终是凑齐的材料。
    而今日,死在那女子刀下的“梦影”,不计其数。
    这是最令青袍男子心疼的。
    “好强的刀。”他再一次叹息着说道。
    那一刀,与天合、与地合、与道合。
    更可怖的是,他始终想不出破解之法,这让他的面色变得无比阴沉。
    不过,男子很快便又端正了面色,收起“梦影”,起身走了出去。
    院外便是大片大片的麦田,金黄的麦穗映着蓝天,风过时,麦浪翻滚,直卷向天际。
    田地里有不少耕作的农人,见了青袍男子,俱皆笑着与他打招呼:
    “黄先生今日好早啊。”
    “黄先生,多谢您昨日赠的灵芝,小人的婆娘身子已经大好了,谢谢黄先生。”
    “黄先生,这是新打的甜井水,您喝一碗再走。”
    农人们对这黄姓男子似是极为敬爱,不时有人拉着他说话,还有才学步的幼童跌跌撞撞跑来,伸出沾满泥巴的小手抓住他一片衣角,流着口水、含着手指头,口齿不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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