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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信不信。
正想着,便听见宫人报摄政王到了。
太后立马从歪坐着的榻上起来,桂嬷嬷也识趣的让人退下,殿内只留下他们二人。
见身材高大的男人还是一脸笑意,太后气的垂了他一下,“看你,还笑的出来?”
摄政王笑意更浓,一把将拳头握住,包裹在自己掌心里,而后也将太后整个人笼在身边,沉声道:
“见到你高兴,为何不能笑?”
太后叹气,红彤彤的嘴唇一张一合,她靠在摄政王的肩头,担忧的道:“此事怕是有些棘手。”
摄政王不以为意,“叫他们赶紧破案,剩下的事情便好办了。”
流言而已,他已经找人压了。京城里每天都有新鲜事情发生,想来过不了几天,百姓们就会将此事淡忘。
太后点头,“如此重要的事情,你快些办吧。”
谁成想男人胸腔震动,笑的张扬又肆意,他俯首吻住怀里的女人。
“见你才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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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两旁都是高高的围墙,日头偏斜,围墙下便落下一半的阴影。
安王脊背挺直,若一根不屈的翠竹般,负手走在阴影里,让人瞧不清他的神色。也不知是因着天气热还是什么,走进宫里之后,头疾便越发的严重了。
太阳穴处宛若鼓面,一跳一跳的,没由来的让人心生烦躁。
等到了御书房,屋里早就摆放好了冰镇西瓜,还有宫女扇凉风。安王觉得头疾好像好了许多,仔细一想,似是与自己心情有关。
越烦躁,就越疼。
“皇兄,你怎么了?”小皇帝见他蹙眉,担忧的问道。
那日在慈宁宫,见识过安王的另一面后,其实小皇帝是有些害怕他的。但是一想,自己的亲大哥,自然不会害自己,而且这么多年都是他在自己身侧帮衬,所以他不该害怕。
“皇兄,吃西瓜。”
安王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他行礼之后坐到一旁,用银叉子取了一块西瓜吃,果然是又冰又甜。
小皇帝正眼巴巴的看着安王,问道:“好吃吧。”
安王嘴角噙着笑容,颔首。
小皇帝悬着的心放了一些,他试探性的问道:“皇兄可知魏朗一事?”
话音刚落,小皇帝就见自己的皇兄笑容淡了下来,狭长的眸子变的越发的深邃,瞧着有些渗人。
他清冽的声音在屋里格外的清晰,一字一句的道:“陛下可将摄政王收监?”
小皇帝愣住,脸蛋变的红彤彤的,讷讷的道:“这……怕是不行吧?”
自从他登基以来,都是摄政王一手扶持,将所有的反对声音压下去。可以说,大显国有现在的繁荣昌盛,摄政王功不可没。
而且,摄政王乃是自己的亲皇叔,血脉相连。父皇去了后,他就将摄政王当作父亲了,这让他如何将人收监?
似是看出小皇帝的犹豫,安王的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只是笑意没达眼底,清澈的眸子里映出小皇帝惶恐的神色。
安王淡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点,陛下可知?”
小皇帝皱眉,“我知道,可是……那是皇叔啊。”
不知怎么,安王的脑子里晃过那年肮脏的画面,他的太阳穴处忽然跳的厉害,眼中也逐渐猩红一片。
“正因为他是皇叔,更应遵守我大显的律法,否则陛下如何面对文武百官?陛下如何服众?”
他字字句句,都是为了让小皇帝坐稳皇位着想,小皇帝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是真的不忍心让皇叔遭罪,而且,他也张不开这个口。
见小皇帝低着头,安王闭了闭眼,忍住不适,轻声道:“如今魏朗去了,那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就空着了,不若陛下让微臣补了这个空位。”
小皇帝闻言一喜。
自己这个大哥自几年前便是个闲散王爷,任凭自己给他什么官都不当,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求官。按照安王的能力,别说大理少卿,便是寺卿也使得。
暗地里帮着自己,旁人都不知大哥的好,还造谣说是大哥是恶鬼。要是大哥当官,展现他的能力,想来谣言不攻而破。
小皇帝高兴的从椅子上下来,就要去拟旨,安王坐在原地,吃了几块冰镇西瓜才好了许多。
不过一会,小皇帝的旨意拟好,他抬头看向安王,喜悦的道:“皇兄加油!”
安王颔首,拿着圣旨告退了。
既然决定在大理寺当值,自然是要过去熟悉一番的,安王往出宫的路上走。还未行至宫门口,便见前头有个高大的人影。
人影顿足,转过身朝着安王笑了笑,“胤儿,这是要出宫了?”
摄政王作为父辈,从小就叫这些孩子的名字,即使他们长大了,也是如此。安王眯着眼睛,扫过摄政王隐藏在衣领下的红痕,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皇叔,”安王垂下头不再去看,这才好受许多。
安王府里的那两个瘦马便是摄政王寻来的,他也从太后那里知道安王将人收用了。这可是好事,说不定几年后他就能见到下一辈的人了。
摄政王只有一个逝去王妃生下的女儿,刚刚及笄还未有婚约,摄政王心疼女儿,想让孩子多留几年。而剩下的皇族里,只有安王年龄最大,今年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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