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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目光齐聚在一处,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慌了神。
谁成想安王镇定自若,喝了一口果酒,才淡声道:“让陛下费心了。”
小皇帝被太后扫视,心里有苦说不出,他硬撑着头皮,道:“不费心不费心,那个,乐师再奏一曲。”
等到乐曲的声音更大,才压下方才的寂静,小皇帝松了口气。
太后不满的看了小皇帝一眼,她本想让小皇帝给安王施压,谁成想小儿子当了皇帝也怕哥哥,根本不敢说。
等到宴会结束,太后将安王独自留下。
小皇帝乖巧的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俩人的对话。
太后:“皇帝都说了,让你早点成婚,哀家也是此意,你年龄也不小了,早日开枝散叶的好。”
安王笑笑,“母后说的是。”
太后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还以为他有合适的人选了,就问了几句,安王云淡风轻的说道:
“暂时没有,若是有了会告诉母后。”
太后暗叹一声,还好自己有准备。拍拍手,桂嬷嬷便拿来一个厚厚的册子。
“这是京城待字闺中的姑娘画册,底下是她们的家世,你看看,有没有钟意的。”
安王扫了一眼,还是那般温润的笑了笑,“此事儿臣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还请母后莫急。”
说完,见太后又要说话,安王转头问小皇帝,岔开话题道:“边疆的乱动,陛下打算派谁去?”
听他们议论朝政,桂嬷嬷识趣的退下。
小皇帝皱眉,想了想道:“暂时调了附近守城的将军过去,具体如何还要和皇叔商量一番。”
安王颔首,不过他不甚同意的道:“陛下,微臣认为,此事应当陛下拿个主意。”
小皇帝虽然年岁小,但是很多事情他都知道,辅佐朝政不是干涉朝政,也不是左右朝政,而是给予适当的引导。
安王想,他的弟弟该长大了。
太后一听,不满安王的想法,也忘了自己叫安王的目的,她道:“确实该和摄政王多商议,这是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你弟弟年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的。”
她没注意到,一旁的小皇帝沮丧的低下头。登基时他是小孩子,可他每天都在努力,天不亮就起来做课业,每天深夜才能睡觉。
小皇帝知道自己年龄小,不足以服众,但是他很努力。可是,母后好像并不认同自己。
小皇帝有点伤心,但是他谨记教诲,努力不表现出来,还硬撑出一个笑。
安王扫了一眼小皇帝,嘴角噙着的笑淡了一些,他道:“母后,坐在龙椅上的是霖儿,不是摄政王。”
这句话就像是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在太后的脸上。
太后面色不好看。
现在的朝政多是她和摄政王把持,部分交到安王手里,小皇帝本身没什么权利。而且自从小皇帝登基以来,她就事事和摄政王商量,已经形成下意识的习惯了。
安王不想让太后过于难堪,他低声接着道:“霖儿虽年纪小,可总是要慢慢接触,要让他知道事情的经过,了解其中的利弊,总是要成长的,谁都不可能一夜长大。”
太后的指甲扣了一下手心,她总有一种感觉,安王不喜摄政王。而现在,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刚开始她以为是摄政王把持朝政,安王这才不喜,可这几年,她发现安王越发的厌恶摄政王,她都能察觉出的那种厌恶。
但是安王说话有理有据,确实也为了小皇帝好。想了想,太后露出一个笑容,“胤儿说的对,你弟弟总是要成长的,这样,一会哀家派人将你皇叔请来,我们共同商议,如何?”
太后有意让安王和摄政王的关系缓和,想让二人多见面才行。而且,前些日子,安王以大理寺之名,处理了几个官员,那几个官员都是摄政王提拔上来的。
安王此举难免在众官员面前落了摄政王的面子,到时候怕是二人的关系更加疏远。
她知道摄政王不会因此生气,但是总是要缓和一番才是。太后张口道:“胤儿,你在大理寺做事,要多思量一番,莫要太急。”
安王当然听出她的意思,他唇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问道:“母后说的,可是处理那几个贪官污吏的事情?”
“证据确凿,难不成儿臣要留着他们继续腐蚀大显命脉?”
太阳穴处一跳一跳的,压抑不住的烦躁和恶心上涌,安王下意识的说了实话,也是重话。
太后哑然,安王向来乖顺,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般忤逆自己。红紫的指甲狠狠扣住手心,太后觉得心里非常不舒坦。
小皇帝见气氛不对,赶紧跑到安王身侧,拽着他袖子道:“皇兄,我那刚得了几方好砚台,走,随你挑选。母后,我们先走了。”
安王起身,行礼之后与小皇帝走了。
桂嬷嬷进来的时候就见太后娘娘低垂着头,眼睛都有点红了。
“娘娘,您喝茶。”桂嬷嬷不知发生何事,只能尽力安慰。
茶盏似是荡样的湖水,泛起阵阵涟漪。
太后美目盯着茶盏,再一次问了桂嬷嬷,“是不是哀家错了?”
是不是应该告诉安王,一些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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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皇帝那出来,安王面色如常,手中拿着一个礼盒。将礼盒随意的交给李公公,抬腿朝着宫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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