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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板正经地行礼,嘴上道谢,还没站起来呢,结果又听见谢皇后道:“本宫这儿别的不多,就是金玉珍宝最多,今日本宫见你欢喜,这些全都赏给你,给你一件,你就磕足三个响头,可好?”
    谢皇后指了指宫女捧着的那些珍奇,语气愉悦:“就方才这些,你还欠着本宫几十个呢,赶紧开始吧,耽误大家的时间可不好。”
    闻言,顾烟杪也端不住假笑了,这么折辱人,谢皇后可真不怕折寿啊?
    她面色微沉,抬眸直视着谢皇后。
    谢皇后见她这不服气的样子就高兴,正要继续催促,却见顾烟杪不仅没有俯身,而是直接站起来了,拍了拍膝盖不存在的尘土。
    顾烟杪这般逾矩,谢皇后也没有立即生气,唇边的笑意甚至更深了。
    她不慌不忙地问道:“怎么?镇南郡主不给本宫这个面子?”
    未等顾烟杪回答,谢皇后又提高声音呵道:“镇南郡主可知,长者赐不可辞,还不快快跪下磕头?本宫不叫你起来,就给本宫跪个天荒地老!”
    第六十八章
    顾烟杪观察魏安帝神色, 并没有要阻止的模样,甚至还有看热闹的嫌疑。
    他自然要等到满意了,才会开口圆场。
    明白了魏安帝的打算后, 顾烟杪心中只余冷笑。
    她定定地抬眸, 不卑不亢道:“回皇后娘娘,按制来说, 您给烟杪的赏赐,也不能越过陛下啊, 这些宝贝实在太贵重,恕烟杪实在不敢收。”
    顾烟杪向来就是个暴脾气,此番能够忍气吞声到如此程度,已是不易。
    谢皇后原想着,顾烟杪这么会滋生事端, 必然是个一点就炸的激进派, 此番若是能刺得她御前失礼是最好, 看她给自己磕头也不亏,只是万万没想到, 顾烟杪竟会用这种理由来堵人。
    “放肆!”谢皇后只当她在找借口,“长辈之事, 哪有你置喙的余地!”
    但顾烟杪所言确实挑不出毛病, 堂而皇之地扯了魏安帝的大旗做挡箭牌。
    磕头可以啊, 只要魏安帝继续提高赏赐上限不就行了吗, 但事情过后弹劾的折子必是能把光明殿淹没, 也不知这夫妻俩受不受得住。
    ——想看戏?没门儿!挨骂就要一起挨。
    魏安帝心里骂娘,但面上仍要笑呵呵, 他见近日暴躁无边的谢皇后果然又动了气, 生怕这邪火又烧到自己身上, 不得不赶紧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大好的日子,吵什么呢?莫要伤了和气。”
    他摆摆手,让宫女端着宝贝下去,又道:“烟杪不收便不收吧,多大点事儿。”
    谢皇后还想说什么,却见魏安帝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
    帝后二人隐晦而迅速地对了个眼神,谢皇后便立即压制住了脾气,竟然真的不再追究顾烟杪了,只偏头哼了句晦气。
    见这两人的反应,顾烟杪却忽然警醒一般,直觉不好。
    近日听闻帝后关系闹得很僵,频频争执,谢皇后多次在宫人大臣面前下魏安帝的面子,今日却这般和谐,只能说,他们有共同要对付的人,并且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
    那个被针对的倒霉蛋显而易见就是她啊!
    还未等她想明白,大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音大到连谢皇后都微微皱眉。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朗声问宫人:“外头发生何事?”
    宫人还未来得及出去打探,却见从殿外闯进来一名男子,他只穿着薄薄中衣,披头散发,整个人狰狞不已。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直在东宫养病的太子顾宜修!
    见太子竟然这般仪容不整,魏安帝直接沉下脸来。
    谢皇后见了他,倒是惊呼一声,直接离开宝座疾步上前,愤怒地连连责问宫人:“还不快拿厚衣裳来!这些个没用的东西,竟让太子穿得这般单薄就跑出来?太子若是病了,你们担当得起吗?!”
    骂完后,谢皇后一转头就换了脸色,满目和蔼地伸手想要去拉太子,却被太子用力地推开。
    他气得双目通红,好似要发疯,兴师问罪一般质问魏安帝:“父皇,为何要判阿黎去流放?您不知那是儿臣最最心爱的女子吗?北地那种地方,哪是她能去的?您这是要她的命!”
    说到最后几个字,太子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一屋子人精,全都明白过来了——不知是谁卡着太子养病时最痛苦的关头,告诉了他吴黎要流放的事儿!
    原本魏安帝勒令大家都瞒着,等处理完了再通知他,便也没有退路。
    太子因近日遭遇,原本就伤心欲绝,再逢吴黎流放的打击,一时上头,直接跑来殿前撒气了。
    下首的三皇子看着嫡兄这般形容,虽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觉得太子实在气昏了头。
    他怎么会选择这种时间场合来为吴黎出头?生怕父皇面子上好看似的,简直是跌份儿跌倒北地去了。
    ——说起来,太子同母后一般,在遇刺之后,性子完全变了,暴烈凶狠得只要一有不顺心,就是大声叫骂,四处摔东西。
    原本他就算欺负人时性子暴戾些,也不至于这般脑子不清醒。
    ……这两个人,如今凶横得都有些古怪了,实在太不正常。
    然而,他心里虽这么想,却不敢为太子求情,这只会触父皇霉头罢了。
    于是他悄无声息地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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