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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日起你们可以留在停雪峰,但这里艰苦,终年大雪难融,你们所看到的竹林屋舍只是没有生命的存在,这里无粮,无水,无人也无兽。”
说到这里,师雪舒想起了重明,这里也算是有一只兽了。
就是幼鸟黏人得过分,醒来之后也不在火玉上好好待着修行,非要他抱着,食用玉液也必须要放在手掌中喂食。
师雪舒从没见过这样对人类不设防甚至极其亲近的灵兽,若是能说话,那模样性格和人几乎没什么差别了。
他顿了顿,看着下首跪着的三个少年,说:“而且,还要负责重明的所有饮食起居。它不同于其他普通灵兽,需要极其细心的照料。如果你们不怕吃苦,三个月后,我会考虑收你们为徒。”
三个少年愣了一下,接着狂喜,连连叩头:“多谢仙尊!”
师雪舒也算是舒了口气,怎么说,有人能帮着照顾重明了。大概也算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他虽然不知道师弟的意图,但现在自己没有与他商量的资格。废人一个,如今外界还不知道这事儿,但万一被人知道,玱鹭山这么多年就不止是遇到些偷鸡摸狗的事,全是兽修的玱鹭山弟子,大概率抵不住其他大门派合起来的拆吞入腹。
能维持到如今,一来是三百年前凶兽大战中玱鹭山立了头功,再者就是有师雪舒这个修白仙尊在门派坐镇。
他是整个门派唯一的剑修。
是整个修界唯一与飞升仅一线之差的剑修。
这等修为代表了一切的实力。奠定了玱鹭山在三界无人敢犯的地位。
但他闭关三百年之久,灵力却没有半分恢复的意图,眼疾无法痊愈不说,身体的旧伤也残存体内。他不明白,现在的自己对师弟来说还有什么用,值得他费这些功夫。
师雪舒眼上蒙着白绫,沉默的时候也看不出情绪,三个小弟子不知道仙尊是否还有什么吩咐,并不敢有什么动作,仙尊开口让他们留下来已经是万幸,他们不敢再有什么其他奢求,哪怕是做个灵鸟的侍童也绝对比被赶下山去自生自灭要好太多了。
上山拜师的孩子一般分为三类,一类是原本就是修仙世家的子弟,为了进入大门派或者适合的门派上山拜师,这类孩子一般资质不会太差,名字也都会保留本名不被更改,大部分在门派大比中名列前茅的都是这些人。
第二类是人间富贵人家或者皇亲贵族,想把孩子送到仙门中躲避纷争,亦或是有求仙问道的心思,会想尽办法送进合适的孩子,即便是留在外门中,学的一招半式也有了今后保命的本事。但皇亲贵族依然能够保留自己的姓名。
再有,便是如同月墨他们三个这种,家境贫寒甚至是乞儿出身,只求一口温饱和不被人欺负,受人点化或无意中摸到山门来碰碰运气,一旦被选上那便是命运的彻底改变,最不济也会衣食无忧。但他们同时也没有选择姓名的权利。
名字的统一化是为了门派内方便管理,同时也显得这些弟子的普通及卑微,实际上每个人对自己出生时就自带的名字有着一定的执着。
头上传来温和的声音,似乎修白仙尊出关之后,嗓音不断再恢复,如今已经听上去非常年轻且温柔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是指,原本的名字。”
反应过来后的三人,眼眶忽然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应该是我会写的最温柔的攻了,呜呜呜——我也想要TAT
第5章 山中
“我,不,弟子原名卑微,却也不愿泯然众人……求仙尊赐名!”月墨先开了口,抬手行了一个大礼,叩首下去,连发丝都激动得在打颤。
“求仙尊赐名!”另外两个立即反应过来,跟着行了大礼,月只的头在地上磕的响亮,却也忍着疼不敢多出声音。
能得修白仙尊赐名,他们即便此生毫无作为,也足以留名后世了。
师雪舒原本也是这个想法。
既然要师弟要这三个孩子挂在自己名下,他就得做些什么告诉师弟,自己会听他的。
“绕是云深雾灯初,你性格沉稳,看事情也深些,便叫你云初。”
月墨再次叩首:“谢仙尊赐名!”
性子执拗的月锐,更名作“苏琮”。
胆小的月只更名作“蓝谷”。
三个少年即便是没有得到亲口承认的弟子身份,此刻也开心得如获至宝,就连平常不怎么爱笑的月锐,此时叫做苏琮,也藏不住眼中的兴奋,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甚至想立即找把小刀刻进身体里好永远铭记。
说了一会儿话,师雪舒觉得自己精神又开始疲乏,终于想起来正事儿。
他轻声对跪着的三个少年说:“起来罢,等我一下。”
等师雪舒抱着一脸没睡好还翘着头上白毛的重明出来时,他们三个依旧跪在地上没动分毫。
重明又看到这三个人有些不太爽地叫了一声,小鸟声音清亮柔软,惹得地上少年都看了过来。
“它叫重明,今后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师雪舒言语淡然,闻言几乎要炸毛的重明却在他下一句话后愣住,“我如今精神不好,无事不要来打扰。”
三个少年也多少耳闻了三百年前那场大战,只当是仙尊在大战中受了伤,毕竟当时的状况确实惨烈,三界无论是道修佛修还是魔修,都死伤惨重,四位神级修士死二伤二,大多门派经此一战到现在都没能完全恢复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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