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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们从没听说修白仙尊有任何眼疾。恐怕就是那次留下的了。
重明的红毛逐渐顺了下来,它的小眼睛盯着师雪舒眼上的白绫,哀哀叫了一声。
“你懂什么呢。”师雪舒似乎听明白了重明叫声的含义,抚了抚鸟儿头顶,顺了那一撮白绒绒的毛,将它放到火玉上递给云初,“你好好长大,我会开心的。”
云初连忙伸手接住火玉,那玉入手温润干燥,似有源源暖意不断涌出,他四肢百骸都瞬间暖和起来。
但他没空在意这些,有些惊奇地看向师雪舒:“仙尊,您能听懂重明在说什么吗?”
“原本是不能的。”师雪舒退后两步坐回椅子上,手指抵着有些昏胀的额头,低声说,“它很特别,不能用普通的灵语法门来听。照顾好它,我要休息了。”
云初立即应声,不敢再多说什么,双手恭敬地端着火玉,苏琮也上前拿了玉液瓶和豆粮袋,几人行礼之后退出了三层主屋。
谁也没有注意火红小鸟突如其来的安静和乖巧,以及一直放在师雪舒身上不愿收回的目光。
阿白,你不好,我不开心。
黑曜石般的瞳孔闪了闪光芒,但我会努力让你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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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有人在山脚下放了几口箱笼,云初他们费了好大功夫抬上山去,发现里面是他们这几个弟子的每月份例,以及那天被埋在雪里他们找了许久没找到的装灵宝箱子。
云初带着苏琮和蓝谷搬了七八趟,又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作为仓库把东西存起来,三人里唯一能写会画的苏琮承担起了记录和教另外两个写字的任务。
而师雪舒将重明交给他们之后便关上了房门很少出来,他早已辟谷多年,对于少年们送来的吃食也基本不碰,毕竟他心里也清楚,三个还没筑基的少年更需要这些。
不管怎么说,在停雪峰的小小竹舍里,不到十个房间的结界内,三人每日看着大雪,遭着重明这鸟的白眼,学着写写画画和想办法填饱肚子也过去了不少时日。
最给他们生活添些乐趣,也最让他们头疼的就是这只灵气过剩的鸟了。
好像是天下所有灵兽的智慧都被放在这鸟的身上,硬是给它小心脏搭出些弯弯绕绕来,每日都让三个弟子苦不堪言却只能往肚子里咽。
比如,仙尊说重明吃玉液要用手喂否则不吃,结果就是三个人轮番上阵都被啄得手疼了几天,还被无情的鸟鸣嘲笑“啾啾——”(垃圾——)
别说他们怎么听懂的,就那神态和音调,想听不懂真的很难。
以及,重明这两天似乎有些蜕变,不时扇扇翅膀会有火星子冒出来但控制不住,烧光了蓝谷的眉毛,三人的衣服本来就一套也被烧的满身是洞。
蓝谷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重明,却发现红鸟眼闭着一副“我听不见”的模样。
还有不知道为什么,白天不怎么爱叫的重明,一到四更大家睡的最熟的时候开始鸣叫,那声音穿透力极强,又附带着清醒功效,三人被吵醒爬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法儿睡着,夜夜如此丝毫不顾别人感受。
云初知道重明听得懂人言,试图沟通一番却无果,也担心重明会吵到仙尊修炼,但重明丝毫不给面子,仙尊却也没有说什么,想来是对这灵鸟极为纵容,他们也只好忍了又忍。
所以等到师雪舒出关想看看重明情况的时候,就用察觉到了三个少年的不对,仔细探查就发现了他们都衣衫窘迫又眼下青黑手掌微颤。
问了几遍,云初才把这三月发生的事情跟师雪舒一一说了,跪在下首不敢说话,都觉得自己办事很是糟糕,三个人都无法与灵鸟沟通让它听话,害怕仙尊不愿收他们为徒,一个个伏在地上心寒如铁。
师雪舒听完后抿了唇,想了想却觉得自己这一整月似乎睡觉都很安稳,他原本以为是不断修炼让心魔有了些控制,却不料原来是重明叫声帮他驱散了梦魇,但对三个凡人少年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神识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三人都瘦了很多,按着门中的规矩,外门弟子每月领到的灵米只有十斤,恐怕因为来到自己这里会被克扣些,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三人再怎么省着也都是日日饿肚子,停雪峰上终年大雪冰寒,没什么其他吃食,他们没有门派贡献换取其他灵丹,确实是遭罪了。
“先前给你们的那些灵宝里有辟谷丹,没有用吗?”师雪舒略略回忆了一下,开口问他们。
苏琮摇头:“回仙尊,我们取回了灵宝,可绝不敢乱动您的东西。况且我们入门不久,连入门心法都没能得到,更不知道灵丹长的什么模样。”
“让仙尊担忧了,是弟子们做得不好,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重明一直对我们有很深的敌意……”蓝谷小声说,“它似乎很不喜欢我们,每日喂食都会啄得我很痛。”
他摊出伤痕累累的双手,但下一刻意识到仙尊似乎“看不到”又连忙收了回来,嗫嗫道:“许是弟子功夫不到家,忍耐力不够,我会努力的!每日都在练习吐纳感受天地灵气,就是有些不得法……”
师雪舒皱了眉头,却没注意到一来就扑棱着才能飞的翅膀躺到他手心里的重明一脸不屑又带了点心虚的表情。
难道是他判断错了?重明先前的表现判断应该是个性格温顺黏人的灵鸟,应该不会对人类有这么强的攻击性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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