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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树悔不当初,早知道隔桌有耳,说什么他也不会去行香楼吃什么胭脂鹅,私下里随便什么地方把钱要过来不就得了。
说到底,还是他嘴馋惹的祸。
看着地上白花花的银两,刘大树肠子都要悔青了。
这边县太爷听了他的招供,立马派衙役去朱家将老吴捉拿了来。
老吴跪在地上,对刘大树的供词供认不讳。县太爷坐在公堂上,看着伏地恭顺的罪魁祸首,惊堂木重重一落,厉声斥问:“蒙清与你何冤仇,你要派人暗中谋害。”惊的跪在堂下的几人一个哆嗦。
老吴缓缓抬起头,不卑不亢,倒有几分慷慨就义的凛然,咬着牙狠狠说:“无怨无仇,草民就是看他不惯,想要除之后快。”
县太爷板子又是一敲:“大胆,你一介草民,怎么跟本官说话呢。刘大树说你是代你家主子做事,说,你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要将蒙清两口子除之后快。”
老吴低垂下头:“没有谁指使草民,是草民自己看他不惯,想要除他,跟他人无关。”
跪在一旁的蒙清听了忍不住将此人多看了几眼,这人他识得,是他前妻朱贞梅家的一个雇工头子。
他与此人平素并无交集,只不过照过几次面,话都不曾说过一句。他便是看他不惯,也没必要将他除了啊。
蒙清这人虽说老实,却又不傻,脑子稍微一转,便理清了这个中因由。
他猜想,并非老吴要除他,而是老吴受人之命非除他不可。
那人多半是他的前妻朱贞梅,毕竟当初二人和离,朱贞梅对他可谓是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切了他。
此事不只他起疑,县太爷也是疑虑重重,一个人若看不惯另外一人,躲着避着便是了,万没有将人杀害的道理。
县太爷板子重重一敲,问:“可是你家主人指使你的?”朱家在香河县算是大户人家,县太爷见了也得礼让三分,且朱蒙两家先前有姻亲关系,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给解了,县太爷思来想去,或许这其中有什么情仇纠葛。
偏老吴嘴硬,一个字也不肯吐露,只一个劲儿叩道:“无人指使草民,是草民自己要谋害蒙清,只是苍天不佑,草民未能如偿所愿。”
县太爷哼道:“你这话难以服众,本官叫你主子来问话!”
“大人!”一听要叫自家主子,老吴明显急了,“大人,草民如实说就是。半年前我家小姐与蒙清和离,归家后一蹶不振,整日以泪洗面。草民不忍小姐受委屈,便出此计策陷害蒙清,好给我家小姐出气。此事全为草民一人策划,与朱家任何一人无关,还请大人明鉴。”老吴口中的小姐便是朱贞梅了。
县太爷将信将疑,不论怎样,这个害人理由确实比方才看人不惯除之后快要强顺许多。
既然人已认罪,县太爷亦再无多言,叫人签字画押后,将刘大树和老吴暂时关入了县衙大牢。
蒙清和蒙真从衙里出来,蒙清要他爹坐马车里等他一会儿,之后从阿青手里拿过一个小箱子复又进了县衙大门。
蒙真知道那箱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二人早上从家里出来时,蒙清备了些银两拢进一个小金箱里,想着既是要打官司,总有用得着钱财的地方。
蒙真坐在车厢里,闭目养了会儿神,不过片刻,蒙清便返身回来。
蒙真看他两手空空,便知那一箱子银钱给那县太爷悉数收下了。
嘴角不自觉抽动一下,“身为父母官,为民谋事乃他职责所在,事后又收人钱财是怎么个意思。”
蒙清亦皮笑肉不笑抽动一下:“爱财之心人皆有之,县太爷又非圣人,既有人送钱财给他,他岂有不收之理。且我蒙家常年行商,少不得与官府打交道,能用钱财笼络关系的有何须动用其他。爹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这点道理不该不懂。”
他把话抛给蒙真,蒙真却没接下去。家里粮庄的生意都归由蒙清一人打理,每年外出买卖粮食都要去问官府拿到粮引,这其中便免不了与官府搞好关系,具体便体现在给的钱财多少上。
蒙真来这里一年多了,知道这个家能有今日之富足,蒙清功不可没。
都说官商相护,这行商的背后若得官府庇护,为商之路便要顺畅许多。蒙清的商途之所以走的顺遂,一方面靠自己的努力,另一方面少不了官府的帮扶。
反过来蒙清再给官府一些钱财作为回报,如此反复,官商互结,自成一体。
蒙真上辈子潜心修道,于官商之事完全不通,这会儿听了蒙清的话,脑子稍微转转,这其中的门道便能摸通。
蒙清与官府,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在马车的一阵颠簸中,蒙真阖上了眼。
心想,还好他读书科举不是为了做官,不然要与那么多人打交道,他想一想便觉得头疼心慌。
日头偏起,不觉间马车就到了家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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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从县衙回来后, 蒙真一门心思扑在读书写文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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