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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容这一串话完全是临时胡诌,但那女郎却深以为然,这玄学之事实在难说。
柳行儿察言观色,不甘示弱,说道:“这香亦如其主,高山洁士还是月下美人,端看你素日喜欢的香,这位小姐往日爱什么香?”
那女郎见到个俏丽的小子热情凑了上来,忙退了一步,但并未出现厌恶的神色,而是羞涩道:“我素爱用降真香。”
奚容闻言取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给女郎嗅了嗅,见她果然喜欢的,又展开格子内的批文念道:“喜爱降真香的女子,你素日就比旁的女子冷静些,在宴席时在中场就容易倦腻……”
最后,她压低了声音:“是不是暗暗会审视适龄男子的……腰身如何。”
女郎轻轻捂住了嘴,还真是,这由香识人,果真是准呢。
“唉,快过来,瞧瞧你的定缘香是什么。”女郎看到自己的手帕交,喊了一声。
渐渐地,桌子边的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女孩夫人们都对这种东西非常有兴趣。
有疑心重的让丫鬟去问丘道长,他点了头,这样一来,她们就更放心了。
最后发现这桌案上的香样样都好,谁也不记得什么定缘不定缘,俨然变成一个小小的香料交流聚会。
奚容很是认识了几位苏州城中的官家小姐和夫人,派发了许多白熙香料铺的小卡片。
眼见天色也不早了,丘道长也不再启卦,奚容收拾了摊子,上前又是再三感谢,才带着柳行儿趁着外边还未散摊,出去吃起了阳春面。
热乎乎的面汤泛着清亮的油花,又撒上了绿油油的葱花,底下是爽滑的面条,让累了一天的人看了,真是食欲大开。
柳行儿今天出了不少的力,抱着奚容奖的一双新鞋,呲溜呲溜地吸着面条。
奚容虽然吃相端庄,但速度也不慢,很快吃完了将碗一搁,舒服地叹了口气。
头顶的月亮还是像盘子一样圆,奚容想想今日一天的忙活,就觉得无比满足,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这个时候道旁的摊子都撤了,街道又重新恢复广阔,一驾马车远远地往这边驶来,两旁跟护着官兵。
柳行儿嗦着面条皱眉:“这三更天的,谁吃饱了撑着来拜神啊。”
那马车转了个弯,驶到了城隍庙门前,有人很快迎了上去,马车里的主儿应是下来了。
但天黑少灯的看不清,奚容他们就没再看,不过这么多人,来的应该是了不得的大官。
“不会是来密谋什么东西吧?”柳行儿想起些野史杂闻来。
奚容瞪他:“吃的面,小心被听到抓你咔嚓了。”
二人吃完了面,相携家去了。
天黑路暗,两个人提着一个灯笼在街上走着,闲聊着些事,街上有散摊的小贩三三两两也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旁边快步走过一人。
奚容看着那匆匆而行的背影,这不是昨晚见到那个很像言清先生的人吗?
她这回不想放过机会,定要看一下脸,确定是不是认错了。
“诶——”柳行儿见她突然加快了步子,抱着东西追上她。
城隍庙里
宫秋庭下了车,仰头看那渐缺的月儿,清冷如霜的面色又淡下三分。
“听闻道长算卦颇为灵验,秋庭可有缘求这一签?”在客室等了一碗茶,他低眉问前来的道人。
丘道长拱手:“不敢,薄技而已。”
“那请道长算一算,我和她下辈子会有缘吗?”宫秋庭将两张八字推到丘道长面前。
丘道长一愣,没想到面前这位世家大官还是个痴情种。
可这下辈子的事谁又能知道呢。
但也不难,怎么说都由得他来,“既是情深之人,积下功德,来世必是能再见的。”
听到这话,宫秋庭的面色好了许多,“我是不是该早点走,不然她不等我了怎么办。”
吉光听见此话心头一颤,抬头想说话,但撞见宫秋庭眉眼间泛起真切的焦急,都怀疑主子已经半疯了,一时不敢如何开口。
丘道长自然也是这般作想,他可不劝人死,又细看了宫秋庭的八字一眼,说道:“公子何必想着寻死之事,照小道看,后头还有天大的缘分在等着公子呢。”
奚容已经没了,任是与谁有缘他都不在意,宫秋庭挥了挥手,漠然起身出去了。
吉光怕主子真的有寻死之心,着急忙慌地就跟了上去。
杂乱失序的脚步听得宫秋庭皱眉,
“放心,事没办完,我还不打算死。”
第62章 错觉
“诶, 你突然跑这么快做什么啊?”柳行儿追着奚容喊。
奚容来不及解释,专心地追着那个疑似言清先生的身影,却没想到她跑得越快, 那人反而更快,很快就闪进了一个小暗巷之中。
她站住巷子口, 这莫非是哪个身形相似的小贼不成。
“言清先生!”她索性朝巷子口喊了一声。
柳行儿气喘吁吁:“什么言清先生屁混小姐的,你这是撞鬼了?”
“没事,可能是认错人了, 我们回去吧。”没有回复,奚容最后看了那巷子一眼,到底是走了。
第二日,白熙香料铺里可是热闹,有自己来的, 有结伴的, 小小的店内来了一拨走了一拨, 一整日被衣香鬓影,吴侬软语填满了。
奚容忙得脚打后脑勺,柳行儿倒好, 跟守在外头的小丫鬟聊到了一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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