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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只得在堂中告饶,只说如今店小货底薄,求小姐夫人们宽限几日, 等制好了就各送到对方府上去。
幸而奚容嘴甜,当年能把宫家老少哄好,如今哄哄客人也不在话下,笑吟吟的客人们轻松就放过了她。
也因为这店里的香寻常难见, 她们才愿意等。
奚容从宫家最挑剔的公子手下出来, 她看的香典是宫秋庭收藏的绝本, 自己天分又高,好东西自然会受人追捧。
如今能在地方做官的,也就寒门和一般的世家,顶级的世家都在京城或掌握着一方军权,苏州的夫人小姐们虽富贵,却未贵到宫家那个地步,见到这些东西少见又是真的好,也愿意等。
奚容默默朝北方拜了拜。
辛劳一日关了店,她还不能休息。
登记造册,清点着库存,又去看订单,罗列着进货的单子,明日得关店半日去进货,再来的客人也只能下订单了。
她有些着恼地摸着头,一个人又是制又是卖,实在太累了,得找人才是。
不过等这一批做好,她们能用一段时日,就不会像现在一样一股脑全来店里了。
奚容也打算推广更贵,但更省力的定制香方。
柳行儿今天光在外头墙根下跟人说话了,除了嘴巴干点,啥事没有,进来看奚容撑着头,问道:“怎么还不做饭?”
她锐利的目光直接射了过来:“饭饭饭,喝西北风去吧你!”
!这女人怎么这么凶,生意这么好还不开心吗?
“也不知道年纪多大了,怎么跟泼妇一样。”他嘟囔一句转身走了。
奚容懒得理他,照旧在柜台上忙活,之后又在天井里就着油灯制起了香。
这时就闻到一阵油香,她不禁皱起了眉,这实在影响她闻香丸的味道。
转头想让柳行儿出去吃,嘴唇就碰到了一个饼子,焦酥的皮,里头裹着汤汁饱满的羊肉碎。
她才发现自己一整天没吃东西,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你这儿的地方记错了吧,我怎么记得艾纳是一两三十五钱,你卖了五斤,老板抹了零头,不就是一两并五百钱银子吧。”他嚼着菜饼子说道。
奚容凑过来一看,果然是。
“接着啊,”柳行儿抬头看她,晃了晃手里的饼,“五个菜饼子才抵得上一个肉饼子呢,凉了就不好吃了。”
奚容不客气地咬了一口,香得很,“你哪来的钱?”
他喜滋滋说:“我嘴甜,又长得好,一个小姐赏的,买饼花了三十文,剩下七十文我打算买点胭脂呢。”
奚容瞧他精打细算的样子,忍不住笑,问道:“我每月给你二两银子,你管记账的事,怎么样?”
“我是会几个字,但那可是将来陪客人吟诗作对的,才不要给你当穷酸的账房先生。”柳行儿觉得这几日奚容对自己也太颐指气使了一点。
奚容撇嘴:“好吧。”
“嗯,就这么算了,你不求求我吗?”柳行儿蹭过去,很是有点犯贱在身上的。
“我也知道你刚刚为什么生气,不就是里里外外都是你一个人忙嘛,这一整天的,累坏了吧。”他拿出自己练就的一双伺候人的妙手,在奚容肩上轻轻敲着。
“你也知道我累。”奚容将那账本拿过来,“就说干不干吧。”
“干,当然干,”他手上劲儿更巧,俯身柔声说,“打小啊,谁都别想从我这坑走一分钱,做你的账房先生还不容易,就是暖床公子都使得,今晚真不把我拉上去?”
奚容打了一个激灵,直接把他的头推远,投来警告的眼神,“再玩这些下三滥的把戏,明天去你的相公堂子当花魁,我招正经伙计去。”
说罢收拾起东西,回自己屋子去了锁上了门。
柳行儿看人直接走了,嘟了一会嘴,忍不住笑出来,她这就害羞了……
忙碌几日,奚容就将订单上的香制配好了,照着单子一一送了过去。
“嚯!还有刺史家的小姐呢,咱们这是出息了呀,生意都做到刺史府去了。”
奚容接过单子一看,这刺史府是近两日的单子,定的是菊蕊衣香,正好手头上有原料,所以早早就制好。
二人到了刺史官邸,问了门房,绕到后门去,才寻到一个婆子说明了来意被带了进去,被带往主顾张小姐的院子。
奚容熟悉高门里的规矩,并未有不自在的感觉,倒是柳行儿一路眼睛乱飞,迎面见到一个丫鬟和婆子点头他也要鞠个躬。
到了二门外,柳行儿就被留下来了,他有些紧张地拉了拉奚容的袖子。
奚容低声笑他:“这阵仗你就怕了,不说将来要压过花魁的嘛。”
说完她就把人撇下,进院寻张小姐去了。
这在整个苏州都可说是位贵客,想推香方,还得看她对这次的香满不满意。
好事就是,张小姐对菊蕊衣香爱不释手,她是个识货的人,直叹白熙铺子的香和别家的完全不一样。
借机,奚容说出了想做定制香方的事。
“独一无二”这几个字没有几个女人能够阻挡,毕竟谁不想拥有只属于自己的香气。
奚容说明,这当然不是直接照着已有的方子抄,而是她要一次次和客人接触、根据喜好修改之后才会得出方子。
所以听奚容说香方会比香丸贵,但每张独家定制的香方只出售给一个人的时候,张小姐并没有犹豫,点头就说自己想定制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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