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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帮了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家伙一把,总算是意识到了不对。
既然童百熊如今清醒明白过来了,念在多年共事,她上山时童百熊也曾帮衬过她的份上,教中这些日子已经有的传言苗头不妨就让她卖个人情帮忙压一压好了。
主院外,童百熊先是探入大半个身子瞅了眼院子里没看见顾客慈的人影,这才大步流星朝着东方不败的房间走去。
“教主,办妥了。”童百熊将袖子里的户籍证明与两份路引递给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翻看书页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垂眸看着童百熊手中三张单薄的纸张,不发一言。
童百熊被东方不败的沉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出声道:“教主?”
东方不败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猛然收起眼中的复杂情绪,伸手接过童百熊手中的东西倒扣在桌面上,低声道:“多谢童大哥。”
听到东方不败的称呼,童百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出口:“教主,这户籍……”
其实江湖人士的侠以武犯禁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大明虽在户籍管理上十分严苛,但那也仅仅是针对平民百姓,商贾官员之流,哪怕是名门正派顾及面子,也极少会真的向朝廷缴纳足额税收,配合当地官府施行户籍管理制度,更不用说是身为魔教的日月神教,教众里头十个有九个是落草为寇,剩下一个恐怕还在衙门的通缉令上挂着,黑户一抓一大把。
往常若是有弟兄出入城办事,拿的都是日月神教的腰牌,去到哪官兵不给几分面子?
那日东方不败冷不丁将他叫过来吩咐这事儿。饶是童百熊也呆愣了半天,不过后来他想了想。
如今普天之下知道东方不败户籍所在的恐怕也只有当年帮忙安葬了东方不败双亲并且将他带上黑木崖的自己了。
——事实上,东方不败自离家之后除却前几年的祭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村子。
如果不是东方不败突发奇想要将顾客慈的户籍写入方家,方家这最后一个血脉早就在当地衙门的记录上销户了。
东方不败语调淡淡:“我们离开期间,教中事务便交由童大哥与桑长老处理。”
前几日才被顾客慈敲打提醒过的童百熊面露迟疑:“这……”
“教中留了眼线,本座身边也带了人。”东方不败站起身来,“本座一日不走,教中那些个魑魅魍魉就一日不敢出来,恰好趁此机会,断个干净。”
“是!”
——
半个月后·扬州城
几次想看路引都被东方不败拒绝的顾客慈此时就像是有只猫儿钻进心窝里挠得慌,这会儿两人在客栈坐定,顾客慈的眼神又不自觉地瞟向东方不败右边的衣袖。
东方不败斟了一杯酒端起来轻轻嗅闻了一下,满意道:“果然是上好的卿竹春。”
此时的顾客慈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仍旧眼巴巴地瞅着东方不败,手里薅着貂,努力思考今晚若是两人住客栈的话派雪貂去偷那被东方藏得严严实实的路引的可能。
东方不败一杯卿竹春入喉,半个月来虽然他们的行车速度并不快顾客慈又是各种幺蛾子频出倒也没有多少寂寞,可到底一路走来多有疲乏,见顾客慈仍旧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东方不败忽然放下酒杯,执起筷子给顾客慈碗里夹了一块香酥鸭。
顾客慈在桌子下面偷着薅貂的手一紧,抓得雪貂吱哇一声叫,反手就是一爪子然后跳到长凳一边窝着。
被东方不败忽然的温柔惊了一下的顾客慈眨眨眼。
东方不败注视着顾客慈将那鸭肉送入口中,勾唇道:“桌上这四道菜都是津文楼里的招牌菜,共计三十九两白银。”
顾客慈瞬间觉得嘴里的鸭肉染上了金钱的味道。
因着两人之前说的,下山的所有开支均由顾客慈一力承担,从两人下黑木崖那刻起,他们一路上所用的便是当初东方不败从顾客慈来时路上收回的那一小匣子的金叶子。
顾客慈咬着筷子尖开始算账,减去马车钱,一路的花销,还剩……
“还剩三个金叶子并四十两白银。”东方不败的手指点着白玉酒壶的卿竹春,悠悠道,“扬州名酿卿竹春一壶难求,今日我们来得巧,恰好赶上最后一壶,售价三金。”
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两银子的顾客慈:“……”
顾客慈无奈地看着对面眼睛里藏了坏心思的东方不败,见这人不怎么吃东西只是斟酒喝,也知道东方不败向来吃得少,这会儿估计因为一路坐马车的确是没胃口,当下也不劝他,开始低头夹菜扒饭。
两人就这么坐在津文楼二楼雅间邻窗的位置上,一个埋头扒饭,偶尔喂给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桌面的雪貂两口;
一个动作慢悠悠地斟酒品酿,视线在顾客慈身上转了两圈之后转移到下方扬州城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街道上。
此时正值晌午,街道上的人流密集,来往的摊贩选好地方歇脚的同时高声叫卖,路过的行人有衣衫整洁却打着补丁的清瘦读书人,有带着孩童正往码头走给当家男人送饭的妇人,还有腰间佩剑一脸倨傲逆流而行的江湖人……芸芸众生,红尘百态。
“在想什么?”
东方不败闻言回头,见顾客慈已经将桌上的饭菜扫干净,此时正端着一杯茶水满脸心满意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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