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民服务[快穿] 第148节
牛工程师抱着妻子的肩膀,不停地安慰:“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咱家的护院,不用怕了,你不要怕。”
他老婆抖了半天,只问了一个问题:“付得起工钱吗?这么多人,工钱不少吧?咱家被抢了,没钱了呀。怎么办?这些护院会跑的。”
刺刀队的人中场休息,翠英看见田蓝,大着胆子过来打招呼。听着身上穿着旗袍的女人说的话,翠英皱起眉毛,气呼呼道:“我们不是地主老财的私人护卫队,我们是人民的卫士,我们只为人民打仗!”
还护院?想的挺美的。
谁知道这穿旗袍的女人跟纸糊的一样,自己又没吼又没叫的,她就脸色惨白,整个人跟要死过去一样。
田蓝赶紧喊了句:“别担心,我们就是你们的护院,我们铁血军是根据地所有人民的护院。”
翠英有些茫然,这跟周老师他们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田蓝微笑着看她,给她做思想工作:“我们是人民子弟兵,当然要守卫人民。我们自然也就是人民的护院。”
翠英勉强接受了这种说法。她看着这些人身上的长衫和旗袍,又想到了周老师的教导:不管是穿长衫还是短衫,只要踏实做事,我们都是人民中的一部分。
她点点头,表达了自己的友善:“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招呼我们。如果也想加入民兵队,那就过来报名。我们每天早上跟晚上各训练一个半小时。”
小孩子们先尖叫起来,除了被刻意教导成所谓的小淑女小绅士之外,就没几个孩子,不喜欢刀枪。官兵抓贼的游戏流行了几千年,现在大刀和长.枪就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不激动才怪。
大人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题。
田蓝笑道:“就算不上场打仗,这也是锻炼身体的好办法。别的不讲,真要逃生的时候,你身体好,跑得都比别人快。”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场内的人。
这些民兵没有军装穿,身上基本都是短褂。那褂子洗的发白褪色不说,上面还补丁摞补丁,瞧着就破破烂烂,但是叫人看着却并不厌烦。
因为他们的精气神不一样,看着就是积极向上的姿态。
他们的身材也没有瘦削的跟芦柴棒一样,因为刚训练过,无论孩子还是大人,面上都红扑扑的,看上去就很健康。
唐老师试探着问了句:“这边的粮食够吃吧,我看大家不像天天饿肚子的。”
田蓝微笑:“现在够吃,我们还开垦了不少荒田,以后也够吃。”
实际上,今年夏粮的总产量没有增加。春耕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忙着打仗了,打了整整一个春天,哪有精力抓农业生产的事。
不过他们搞了三三减租,地主吃了亏,农民却因此有了填饱肚子的粮食进仓。正因为这样,大家才敢放开肚子好好吃了几顿饱饭。粮食养人,吃饱了肚子的人走出来的精气神都是蓬勃向上的。
田蓝估摸着等到秋收时,根据地的粮食产量起码能翻一番。到时候即便人口多了一倍,她也不担心口粮不够。
今年还可以再开垦荒田,这样秋收之后种植高产小麦,明年夏收时,大家就能吃得更饱了。
唐老师等人家境尚可,起码小孩子没尝过挨饿的滋味,所以他们并不关心吃不吃饱饭的问题,他们只好奇:“我们也可以当兵吗?”
他们的爹妈吓得够呛,谁会让自家的小孩子当兵呀?
田蓝摇头,语气遗憾:“你们年龄太小了,还不能当兵。”
虽然现在的部队娃娃兵极为常见,十二三岁的军人比比皆是,但铁血军对正式军的要求是年满15岁。年纪更小的人就放在民兵队,先熟悉训练,继续上学,省得到时候都是文盲兵。
这几个孩子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因为他们已经被威风凛凛的大刀和刺刀俘虏了呀。多气派呀,看看他们,多威风。
田蓝又安慰垂头丧气的小孩:“不过你们可以参加儿童团。我们的抗日小学有儿童团,同样会有军事训练。”
唐老师的妻子眼睛发亮:“你们这里也有童子军吗?我以前从事过相关方面的工作,我可以过去帮忙。”
田蓝知道童子军这个名词,但她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只好含糊其辞:“我们这里的儿童团跟童子军不完全一样,更加侧重于侦查以及军事训练,还有就是爱国教育。儿童是祖国的未来,只有儿童信念坚定,我们的持久战才有取得胜利的那天。”
唐先生的妻子连连点头:“我也赞同,不知道你们现在开设了哪些课程?我对水上救生和医护急救这方面相对了解些。电子和无线电以及操艇、航海我不熟悉。”
田蓝差点当场晕倒。她没听错吧?急救知识这些不说,操艇、航海这么专业的内容,童子军居然也要学。
妈呀,太好了,他们铁血军急需这方面的人才。
田蓝当机立断:“没有的内容我们可以加上去。古老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硬件条件我们来想办法,师资力量你多帮帮忙。把亲朋好友同事都发动起来,我们即便在敌后,培养中华民族未来希望的工作却绝对不能断!”
古老师的眼睛瞬间亮了,面庞都像会发光,她直接点头应下:“好,我尽力而为。”
田蓝犹豫了半秒钟,到底还是大着胆子问:“古老师你以前是学医的吗?”
古老师摇头否认:“我只受过两年医学训练,算不上专业医生。”
不过这对根据地来说已经足够了。
1938年的聚龙山区,医学资源薄弱的可怜。为数不多的医院都集中在大城市里,农村地区只有零散的医馆药堂。毕竟人民贫苦,大部分人生病根本不会求医问药,而是硬扛。
扛着过去是命大,扛不过去就认命。
根据地当然不能放任这种情况,他们把药堂集中起来,就是想要尽可能治疗更多百姓。
除此之外,田蓝还想搞爱国卫生运动。只有改善了生活环境,人民的身体才能更健康,才能积极投身于生产建设,才好在战场上跟鬼子抗衡。
只是这种专业事务必须得有专业人才牵头,否则门外汉再折腾也找不到入门的法宝。
田蓝从自己的黄挎包里翻出了一本简易版本的《赤脚医生手册》,这是她辛辛苦苦抄下来的。原版里面有很多政治宣传的话,此时此刻叫人看见了会感觉很诡异。
为了在空间里抄这本书,她可真是手都要抄断了。
现在,她要把书送给古老师。
“这本教材是我偶然间得到的,是训练乡间医生的法宝,尤其适合江南地区使用。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古老师可以在训练童子军时,尽快培养一批卫生员,早日投入到乡村卫生建设中。有两个重点问题急需解决,一个是人民的生活卫生问题,比如说饮水,比如说个人卫生。另一个就是生孩子,我们需要尽快培养新式接生员,来降低母婴的死亡率。”
古老师翻看教材,越看越惊讶。因为这本书包罗万象,甚至还教人针灸,可以说是一本医学大全。
她抬头看田蓝,认真地强调:“我没学过中医,也不会扎针灸,这一部分需要其他人来授课,不知道可不可以。”
田蓝点头:“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找大夫来上课的。重中之重就是女人生孩子的问题,大夫帮不上忙。”
虽然大清国也亡了几十年了,但眼下江南农村地区女人生孩子是绝对不会让男人插手的,都是靠接生婆。接生婆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无菌观念基本为0,大人孩子一旦发生感染,能活下来的可能性低的可怜。
古老师自己也生过孩子,自家孩子也夭折过,知道那个过程究竟有多痛苦。她点头应下:“那我先好好看看教材,把学员组织起来,尽快开始上课。”
田蓝如释重负,捂着胸口道:“幸亏有您帮忙,不然我真是要崩溃了。这管人可比打仗难多了,事情多的要死,我天天都想回战场。”
几位远道而来的新根据地人都笑了起来,还有人强调:“敌后跟正面战场都是战场,我们就是不拿枪,也是在抗日。”
众人听了都点头,只有牛工程师的妻子突兀地问了声:“女人也能打仗吗?”
“当然。”田蓝语气轻松,“我,我们,我们都打过仗,都杀过鬼子。鬼子敢抢我们,我们就让他们尝尝子.弹和大刀的味道。”
身穿旗袍的女人满脸认真:“你们不害怕吗?他们真的跟鬼一样,他们不是人。”
田蓝的面色仍然一派轻松,语气也轻快:“对,他们是和鬼一样,所以我们直接把他们变成鬼。只可惜他们不会变成羊,不然的话,我们还能直接卖钱。”
大家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这是著名的不怕鬼的故事《宋定伯捉鬼》里的段子。人怕什么鬼呀?鬼都是人被杀了变成的,怎么说都是人比鬼厉害。
田蓝鼓励地看着穿着旗袍的娇弱女子,谆谆善诱:“我第一次杀鬼子的时候也很怕,他们有三个鬼子,还有一个汉奸。眼看我们整船人都要被糟蹋了。但是我们集体反抗,打死了鬼子抢了船,然后我们就加入抗日的队伍了。以后杀鬼子的次数增加了,我们慢慢的就一点点也不怕。现在鬼子站在我们面前,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杀死他们,而不是拔腿就跑。消灭恐惧的最好方式就是打败让你恐惧的对象。当你发现你可以杀了他的时候,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怕了。”
穿旗袍的女人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红红白白,在恐惧和激动的情绪之间来回摇摆。她的手攥得紧紧的,整个人紧绷的让人担心,稍微一用力,弦就断了。
然而她还是主动开了口,却不是对着田蓝说话。她张口招呼抹着汗的女民兵:“你见过鬼子吗?你杀过鬼子吗?你怕不怕?”
那女民兵过来是向田蓝请教种地问题的,上次田蓝解决了玉米生虫以及韭菜地里的虫子难题,所以大家很信服她。
这会儿听了客人的话,女民兵愣了下,然后相当老实地点头:“见过,没杀过,怕。”
穿旗袍的女人胸口起伏的更加厉害,声音也打哆嗦:“你也怕吗?你怕你还……”
女民兵笑了起来:“怕也要往前冲啊。不往前冲的话,日本鬼子就要杀死我们啦。我们怕也要反抗,等到打死他们,害怕的就是他们自己啦。”
这个道理还是女先生们说的呢。我们为什么怕鬼子?因为鬼子能杀死我们呀。如果反过来呢,害怕的人当然就变成了鬼子自己。
所以怕没有用,有怕的时间,不如好好训练。用日本鬼子的血,来洗刷大家心中的恐惧。
女民兵热情地邀请:“你也跟我们一块训练吧。我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有劲,比以前可舒坦多了。”
穿旗袍的女人抿了下嘴唇,到底没有当场答应,而是含糊其辞:“你们每天都在这儿训练吗?”
女民兵点头,退而求其次:“对,我们每天都过来,这边地方大。你可以过来看,我们还唱歌演戏呢。”
古老师等人都惊讶的很,没想到这乡下地方虽然没电影看,居然还会搭戏台子,专门请人唱戏。
第二天傍晚,滕先生等人结束在兵工厂的工作,回家都没来得及吃晚饭,就听见外面咚咚锵锵的锣鼓响。
几个同事兼邻居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见了惊喜。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戏看。
自从日本鬼子占领南京城之后,大家就成了惊弓之鸟。别说去戏园子看戏了,连电影院大家都不敢钻。越是压抑,越是渴望,导致大家虽然清楚这里不会有什么名角表演,但还是忍不住伸头朝外面张望。
昨天那位主动搭话的女民兵瞧见了他们,便开口热情相邀:“几位先生都出来看看吧,今天有新戏呢,保准热闹。”
滕先生本来没什么兴趣,他要和同事讨论兵工厂的生产示意。目前兵工厂干的活主要是修理枪械,制造手榴.弹,连子.弹都没开始正经生产。铁血军对他们的要求是尽快子.弹上线,以满足战斗的需求。
造子.弹当然没那么容易,现在虽然有设备,但需要解决的难题不少。他想和同事好好商量下,怎样才能提高生产效率。
但人家都上门请了,而且他们是新客,不好太不合群,于是大家只好点头:“好好好,我们吃过了饭就过来。”
女民兵的大孩子都快娶媳妇了,在村里算半个奶奶,倒没什么男女之大防的概念,她哈哈大笑,直接招呼道:“等你们吃过饭就没位子了,端着饭碗过来看呗。”
众人这才发现外面的人很没规矩,有人手里端着破瓷碗,有人干脆抓着两个馍馍,一边吃一边盯着舞台看。
昨天带他们过来的那位田主任,当时看着还斯斯文文的,现在距离斯文两个字可隔着崇山峻岭。她手上拿着根玉米棒子,一边啃一边和人说话,毫无用餐礼仪可言。
唉,就知道兵跟匪差不多,也不敢指望她们能够斯文了。
牛工程师家的孩子还盯着人家的玉米棒子,满怀期待:“妈妈,我们今天也有玉米吃吗?”
他家今天吃的是大米饭和炒菜,有大米吃的时候谁会吃玉米呀。
小孩立刻不满,委委屈屈的:“我要吃玉米。”
他跟抗日小学的同学上了半天课,还去田里滚了半天,又学着站岗,忙得不亦乐乎,倒是没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了,正在开始往野的方向发展。
牛工程师皱眉,训斥孩子:“你哪有那么多要求?有的吃就不错了!”
小孩子嘴巴一瘪,当场就要哭起来。
还是女民兵开口解围:“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就是几根玉米棒子吗?”
她扬高了嗓音,主动询问田蓝,“小田先生,你那还有玉米棒子吗?我家今天吃的是饼。”
田蓝笑着点头:“还有两个,这是糯玉米,味道可甜了。”
牛工程师想要推辞,然而他家小孩已经高兴地跳了起来,口中大喊:“我要吃甜玉米!”
牛工程师都没来得及阻拦,他家的臭小子已经接了人家的玉米棒子,欢欢喜喜地咬了起来。
他十分不好意思,赶紧同田蓝道歉:“对不住,把孩子惯成了这样,实在是没脸。您来家里吃饭吧,我家煮了米饭。”
田蓝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没关系,一根玉米棒子而已,不值得什么的。对了,你们在厂里还习惯吗?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你们随时提,千万不要有思想顾虑。”
滕先生跟同事互看一眼,开始一条条地说今天发现的问题。主要分两部分,一个是工人的管理,规范化操作很不够,带有强烈的随意性。这样他们兵工厂出产的产品质量会大幅度下降,这件事必须得解决。另外就是生产武器的设备需要改进,这样才能生产更高端的武器。
“有两个方面是我们之前接触过的工作,一个是防毒面具,这可以应对化学武器攻击。日本鬼子没有道义可言的,别看国际上已经有公约说不让用化学武器,但他们还发射迫击炮的时候就会上芥子气,害死了好多人。如果没有防毒面具的话,我们打仗会很吃亏。另外一个就是仿制大炮,德国苏罗通50倍37毫米战防炮,有了这个,我们就可以对付日本鬼子的坦克了。我研究过一段时间这种大炮,它很好用,但技术难度很高,需要套筒身管技术制造。它由内、外两根身管热套而成。所谓热套,就是先将外套筒加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