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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 一个二榜进士官不做了, 老婆孩子不要了,哭着喊着要修道,最后修得他们家除了门口的石狮子干净外, 直接修出了个藏污纳垢的神仙府邸。
那年好巧不巧得了个大年初一生辰的姑娘, 狂吼着说此女贵不可言, 非同一般,然后送宫里烧香拜佛去了。
八.九年前又来了个衔玉而生的哥儿,非说那么大一块玉是哥儿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没噎死他是因为他有大造化,听说如今这哥儿的胭脂调得那叫一个好。
今年,当家太太又得了个连佛祖都不放过的怪病。吃饭打嗝,说话放屁,天天对着佛祖念经, 一室的烟雾缭绕。
......
如今,竟然连驾鹤西去都玩出了新花样,咒人都咒出了高逼格...这果然够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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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被气得心口堵的慌,她是真的气着了,于是请了太医过府把脉。
探春亲自去煎药,迎春讷讷的站在一旁像个木头人。
她们都有一种唇亡齿寒的感觉在心间缠转。
王夫人听说了只兴灾乐祸的呆在小佛堂欢快的念她的经,金钏银钏将香饼弄成小块,塞在鼻子下,然后就木然的站在那里看着小佛堂烟波飘渺。
邢夫人将帕子摁在唇边,垫起脚尘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贾母。
老太太正瞪大了眼睛,努力的看着床顶上绣花精致的床帐,那副样子,让邢夫人不自在的揉了揉她自己的眼皮子。
这得造了多大孽,才得了这么个报应呦。
想到今天听到的梨香院实况转播,邢夫人心里解气的骂了句‘活该’。
四丫头的性子是不怎么讨喜,说话又呛人,跟林家那丫头一样任性。可四丫头今年才多大呢,她老子再有天大的不是,您老也不应该对着个几岁的孩子发火喝骂。
这下好了,面子里子都让人扒下来了吧。
哼,也就林家那丫头能治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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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事发生的比较早,闹得邢夫人还没在宁国府吃饱饭,这会儿子见老太太躺在床上酝酿睡意,贾赦爷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邢夫人直接找了个更衣的理由回东大院吃饭小歇了。
派了丫头去门上盯着,见到爷们们回来立时报来。
然而邢夫人刚回东大院,就听王善宝家的说整京城都知道老太太恨毒了珍大老爷,命令珍大老爷在生辰这一天驾鹤西去呢。
咦?
好家伙,倒打一耙呀。
邢夫人当即拿着帕子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扑,觉得这出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去打听打听,敬大爷和老太太有什么过节?”顿了顿,邢夫人想着贾敬常年呆在城外道观里,就算跟老太太有过节,应该也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不过,若真是陈年旧事,又怎么会现在才发作。“最近府里可有什么大事是我不知道的?”
王善家的就是个心里没成算的,听到邢夫人这么问,可确定的朝邢夫人摇头了,“除了二太太和老太太相继得了怪病,再没旁的事了。哎呦,”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王善宝家的突然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怎么了?”邢夫人自王善宝家的张嘴说话就有些不耐烦,可这一声‘哎呦’倒是让邢夫人提起了兴趣。
“那府的小蓉大奶奶病了。”王善宝家的一脸神秘的向前凑了两步,用更加神神秘秘的腔调说道,“太太可还记得晌午前珍大奶奶说的话。”
“什么话?”邢夫人皱了下眉毛,一边回想,一边问王善宝家的,“我恍惚记得尤氏说秦氏的病来的蹊跷,可是这个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珍大奶奶说话时,老奴就在跟前侍候。老奴记得珍大奶奶说上月中秋还过来跟着老太太一道过节来着,可从十五日到二十日,不过区区五天,人就一日比一日懒......您说这菲不是中了毒?”
嘶!
邢夫人吓了一跳,心口扑通扑通乱跳。
“怎,怎么会?”这么做没道理呀,那秦氏是什么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谋害皇室血脉怕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
“老奴听来府里要钱的夏太监说起,当今病重呢。”
“那这跟秦氏有什么关系?”邢夫人不傻,可她实在看不明白这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太太莫不是还没听说小蓉大奶奶一些不妥的消息?”说完凑到邢氏耳边小声嘀咕了一个人名。
听到这个人名,邢夫人眼睛闪了闪,眼底还是厌恶,用同样的小声说道,“咱们老爷再干不出这样的事。”
王善宝家的站在一旁点头,面上一副有荣与焉,心里却嗤笑了一声,那您将小蓉大奶奶和琏二.奶奶那头胭脂虎换换,换完了您再看咱们大老爷会不会吧。
邢夫人向后歪了歪身子,然后拿着茶杯小口抿着,半晌才说了句,“若非珍哥儿是族长,蓉儿是嗣子,想必老太太也不会下这般毒手。只是可惜了秦氏那孩子。”
到底是皇家血脉,这要是生下一儿半女,贾家下一代的血脉里都有皇家血液了。
“太太,老太太手里的药忒的霸道,小蓉大奶奶这一中.毒,京城多在大医名夫都看不出来。若是,若是”王善家的一脸担忧的看着不得老太太欢心的自家太太,担心老太太一个狠心再将自家太太也给毒了。
邢夫人倒抽一口凉气,心下也是慌的一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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