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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比邢夫人更慌的却是站在院子里其他房里的下人。
有贾珍派来的,也有尤氏派来的......
今儿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宁国府那边还懵逼一片呢。
贾蓉之前就跪在梨香院,之后贾赦等人回去了,又将贾蓉和野鹤一同压着去了城外道观。
贾珍和尤氏都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太太现在又是个什么态度......于是一边派贾蔷去道观,一边由派人给邢夫人送点礼,想从她嘴里知道点什么。
谁让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各种版本就已经让人无从分辩真假了呢。
不是不可以找旁人,只荣国府的主子们趋吉避祸的本事都不小,再加上这会子几乎都在梨香院侍候着呢。只邢夫人‘更衣’出来了,而且她还是个最‘和善’的。
呸,和善个屁,这就是个只要你大方,她也大方的主儿。
你钱到位了,一切好说。
说实在的,宁国府虽然是长房,可近些年来却一直在看着荣国府的眼色行事。
首先是老太太倚老卖老,拿辈份和孝道压人。再加上贾敬一去修道,家里所有的主子辈份最大的才跟宝玉,凤姐儿同辈,小一点的,像贾蓉贾蔷则是跟贾兰同辈。
在以孝治天下的时代,又是同宗同族,又是未出五服的近亲,荣国府想要踩着宁国府行事可就不有了理由嘛。
再一个,从爵位上看,贾珍现在袭的是三等将军的爵位,而贾赦是一等将军,贾政虽然官职不高,手里却握着荣国府的大部分人脉。
最后再看姻亲。贾敬死了老婆,贾珍死了原配,继室还是个娘家不给力的所谓的破落户,只贾蓉到是娶了个好老婆,可惜那身份又是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而荣国府这边呢,老太太还活着,一门双候的史家就还得认她这个姑母。大老爷贾赦虽然也死了原配,又得了个同样出身不显的继室,但二太太和大房的儿媳妇却是贾史王薛的王家出身。而二房的珠大奶奶父亲还是国子监祭酒,桃李满天下的文官。
最后还要提一嘴的便是出嫁的姑奶奶贾敏,以世人高门嫁女,低门娶妇的习俗来看,林家的家世必然不逊色贾家,或者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家世,还有林如海这个女婿。正经科举出身,同窗同科遍布朝野......
总之,左比右比,荣国府都完胜宁国府。再加上老太太特会扮慈爱,贾政特会装正经,贾赦与贾琏还与他们有共同话题,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慢慢失了长房的身份,成了荣国府的附庸。
可没想到,老太太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的竟然下.毒.谋害宁国府的宗妇,皇家的私生女,这就太让人惊骇难平了。
邢夫人院子里的人一半去看热闹了,一半被邢夫人打发出去盯稍了,这一来二去的,院子里竟没了旁人。
然后宁国府派来送礼的人便洽巧听到了这么一番似是而非的言论。
吓死了好不好。
于是贾珍和尤氏的人对视一眼,也不送礼了,撒丫子狂奔吧。
这世上最害怕的就是臆测,我猜,我寻思。往往想来猜去,就能弄出更大的事故出来。
邢夫人主仆坐在炕头臆测了一个天大的阴谋,然后老太太就背了好大一黑锅不说,还让宁国府找到了贾敬与荣国府这般决绝的原因。
欺人太甚了我跟你说。
尤氏听到这个消息,一脸大惊失色。秦可卿这是怎么了,尤氏心里有七.分的肯定。
她虽知秦可卿并非那等轻浮之人,可到底...压下向上涌的火气,尤氏得在心里叹了一句她命不好,又没刚性便罢了。
尤氏罢了,贾珍却怒目圆睁,气急败坏。
他就说嘛,怎么好好的人就不明不白的病了。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都不见起色,原来是被人给害了。
“...什么药这般厉害,竟是连那么多大夫都查不出来。”尤氏不会直白的说秦可卿这是心病,于是看着贾珍怒发冲冠的样子一副想不明白问道。
“你知道什么?当初史家的老祖宗是和咱们家的老祖宗一起跟着太.祖起义,也是最先打进京城的将领。前朝皇宫多少宝贝都被...”贾珍顿了一下,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直接转了回来,“前朝皇宫不少秘药,指不定就是哪一种呢。”
尤氏点头,“那今天这事,老爷的意思可是要?”
“父亲那里怕是已经知道了消息,不然也不会这般对待那老妇。既然是父亲的意思,那咱们就得拿出个态度来。”
害了爷心尖上的人,绝交算什么,这笔帐咱们慢慢算。
“大爷既然这么说,那妾身便知道要怎么做了。”正好她也懒得应酬荣国府那些大爷祖宗们。
她和凤姐儿一个辈份的媳妇,她还是宗妇,身披诰命,可那凤姐儿有什么,天天要她的强不说,还总是故意抬高秦氏踩着她。
再有大太太,二太太还有老太太高高在上的态度...呸,你珍大奶奶以后不侍候了。
“对了,大爷怕是还不知道,妹妹被林家表妹领走了。”
若是两府没交恶,尤氏说起惜春自是按着那府的排名来个四妹妹。可如今既然交恶了,那就只单称一声妹妹了。
贾珍闻言,刚刚抬起来准备去看秦可卿的脚又落了下来。别说,若不是尤氏说起来,贾珍还真的忘了他还有这么一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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