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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床上爬下来,一只手捎着枕头朝他走去。
怎么了,这本书有问题?
她将狐疑的目光投向贺稚手里的那本书,上面的字又小又密,从她那个角度看,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本邪法,看这标识应该隶属魔界。他将书翻到反面,修长的手指戳了戳黑色火焰状的图形。
顷刻间,她全身紧张得像块石头,心脏都快要蹦到嗓子眼儿了!
她记得自己的胸口就有一个类似的图形,当时她只是觉得这个魔界圣女还挺大佬,居然有个纹身。现在想来,这个恐怕就是魔界的身份象征!
她出于身体本能地捂住了胸口,内心忐忑不安。
疑惑的眼神悄无声息地落在她的身上,他不禁上下打量起来。
拿着个枕头怎么回事?
她慌慌张张地转移话题,指着怀里的枕头,枕头里有东西。
她不自然地抿抿嘴,硬着头皮,你身上应该带了匕首吧?
闻言他将匕首从袖口抽了出来,像意识到什么后,利落地将匕首转了个方向后递给她。
她还没看清他的动作,面前赫然出现了那把匕首。
那天晚上她太害怕了,故而没仔细看。现在她才发现这匕首上还镶了个蓝宝石,和他的剑是配套的。
她接了过去,只是没想到,看起来那么轻盈的一把匕首,居然有这么重。当时拿这匕首割自己手臂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感觉?
你拿匕首作甚?把枕头划破?
贺稚注视着她拿匕首的手颤颤巍巍的,有些好笑。
梳妆台上有把剪刀,你可以用那个。
他索性坐在了书桌旁的太师椅上,懒散地撑着头,眼神倒映些似有若无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阿稚:我觉得我就是败在了第一印象上
十六:他好可怕,我要回师兄那儿呜呜呜
第15章
她的目光旋即投向了不远处的梳妆台。
零零散散的首饰盒旁,一把大红剪子赫然放在中间,像是嘲笑她试图用匕首挑针脚的举动。
那你等等,我去拿来。
她小跑到书桌前,拿起剪子把那些密匝的针脚给剪断,不一会儿东西的真面目就露了出来
是一本平平无奇的册子,可是以这种方式藏在枕头里,那这东西注定不是如它表面那般寻常。
贺稚无心与她共看一本册子,索性等着眼前的少女看完再共享信息。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翻开那本册子,生怕弄坏了似的,一页接着一页轻轻翻看着。
这下,虞十六不懂也得懂了。这哪是本册子,这根本就是王夫人的记事本!上面记录了这几个月她暗地里做出的种种,包括种下魔树的那件事。
而引发了洪水瘟疫,惹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位出身除妖世家,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贺稚见面前的少女脸色变得煞白,眉头皱得都快夹开一个核桃,他扫了一眼她的手,发现连她的手臂也在微微颤抖着。
倏忽,她骤然松开手,双眼瞪得老大,如惊弓之鸟般受了惊吓。
最后一页,最后一页。
虞十六咽了声口水,全身都在哆嗦着,惊恐万分。
满是触目惊心的血迹,散发着阵阵黑气。上面还刻着一行有力的字迹:若要成功,切勿多管闲事,让他们查下去。
捋清思路她恍然大悟,这显然是魔界赤宴的手笔。
他在监视她!
贺稚站起身,狐疑地捡起掉落在地面的册子,随意拍了拍上面的灰土。
她刚从惊吓中缓过来,脑海里划过记事本上的血迹和字迹的记忆,她条件反射般按住了他欲要翻开本子的手。
怎么了,你没事吧?
贺稚瞧着她的脸色不太对劲,好像有些恍惚。
她无力地摇摇头,轻轻地说:没事,刚刚瞧见个虫子,有点害怕。
她差点忘了,身后还有赤宴在盯着。
她魂不守舍地移开覆在贺稚的手,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你,你翻吧。不过我可提醒你了,不要突然被吓到了。
她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有些六神无主。他瞧着眼前少女青白交加的脸色和欲言又止的话语,心里升起一道疑云。
他只消看了眼册子的封面,径直翻了起来,越看到后面,她的小动作不停,似乎越来越忐忑不安起来。
他怎么翻得如此快!
虞十六眼睁睁地看着贺稚要翻到最后一面去,她却忽地出了声,试图打断他接下来的举动,
最后一页就别看了,会被吓到的。
虫,虫子就在那一页。要不我们回去再细看吧?
他面色一顿,将目光移至自己右手的手背上
她轻轻按着他的手背,指腹柔软,让他想起了清晨的花瓣。
尽管他有亿些好奇,可还是不假思索合上册子,顺势牵住了她的手,心中不免雀跃。
回去再看,也行。
天不遂人意,门外渐渐响起了脚步声,似乎就是往这个方向走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神经绷紧,下意识握紧了贺稚的手。
方才的隐身符已然失效,而他身上只有一张符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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