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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以后,他差不多一个月没见到她,要不是这次有工作绊住脚步,秦徵毫无疑问会偷跑去看她。
但没想到,居然让他们在这里遇到。
秦徵不相信命运缘分一说,认为那些都是无能者寄情于物自欺欺人的假说,真当落到自己头上,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庆幸,颠覆了之前所有浅薄单一的认知。
明明是个唯物主义者,却被这些歪理邪说哄小姑娘高兴的手段骗到了。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书读到哪里去了。
他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正在打破某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开始慢慢变得发散,企图用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知识层面的科学理论永远战胜不了一个脑子被荷尔蒙和激素入侵的疯子。
他如是想了想,觉得自己此刻的状态就是这样。
光是看着她的一个侧影,他一颗快速跳动的心在隐晦阴暗的角落随时要跳地稀巴烂。
光影暗了一瞬,云雾在这一刻散开,有暖阳从缝隙中漏了出来,笼罩在这条街每一个人的身上。
金灿灿,仿佛有了一缕缕可见的形状。
看着阳光一层层镀上她的轮廓,秦徵揣在衣兜里的手用力收紧。
冲动是一种打破不可为理智的勇敢。
今天不是黄道吉日,也没有精心计划,只是一个刚好来临的好天气。
他目光仍旧定在那处,不知道在向谁许愿。
如果真的有神存在的话,能不能把我们的缘分绑紧一点。
阳光明媚,彻底拨开云散,这回有余光撒在他身上。
过了几秒,他看见周枝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暖阳中相撞。
像一种无声的捆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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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望呀望
小枝, 走了。梁廷冲周枝喊道。
周枝下意识应声,视线敛回,从秦徵身上移开,然后起身离开。
仿佛刚才那段维持几秒的短暂停顿, 只是出于对随处可见景物的淡淡一瞥。
回到家, 周枝静坐在炕上一边取暖一边研磨准备写对联。
梁廷在旁边喝茶监工, 时不时提几句中肯的评价,你这字出师了,有几分我当年的神韵。
周枝没看过梁廷的书法大作,听到他语气里夹杂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特有的傲娇, 忍不住揶揄:就吹牛吧,我可看过你写的教案, 马马虎虎罢了。
梁廷眯眼笑了笑, 目光颇为欣慰,总算有点精气神儿了, 昨天回来就感觉你像冻花似的蔫巴巴, 生活上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不愧是当过老师的人,任何一点情绪变化都躲不过他的眼睛。
原本在来的车上,周枝酝酿着满腹疑问打算到平成镇后找梁廷好好问问当年的事情,可每当看到他这张亲切和蔼的脸时, 潮水般的退意上涌, 憋在心口的声音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现在问了, 就等于明确告知她已经知道他和江灵的关系,以周枝对自己舅舅的了解,他很难再像现在这样心无旁骛地对待她。
说不定还会误以为知道真相后, 她会因为那件事不愿意再认他这个舅舅。
他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年安稳的生活, 周枝不想因为自己毁于一旦, 所以揣着明白装糊涂,努力将一切维持在和以往一样的状态,于是随便编了件工作上的烦心事,草草将话题掩了过去。
梁廷并没有怀疑,顺着话题和她继续聊了下去。
终于晾完最后一张红纸,周枝将写好的对联卷成卷放进竹篓背在背上,她带着白色遮耳毛绒帽,做好保暖措施,按照梁廷画的路线图,挨家挨户送对联。
村子里大部分住的是当地土生土长的人,周枝每年都来送对联,他们自然印象深刻,偶尔有面生的脸孔,在知晓周枝的来意后,倒也算了和颜悦色。
一一标记完图线上的地点,周枝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漏了一家没送。
这一家人住的位置不在群居中心,而是绕过山腰落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也难怪她差点看漏了。
傍晚四点,鹅毛般的大雪在山林纷飞,周枝缩了下脖子,将脸藏进衣领里。
被雪雾模糊的有限视野里,隐隐可见远处屋脊的轮廓。
周枝加快脚步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人烟稀少多植被覆盖的缘故,山里的冬天比外面冷得多,她拢共才走了几十分钟,脚底已经被寒气冻得又僵又木。
刚走出几步,她看见雪地里微微拱起一块,似乎躺了个人。
小姑娘气息微弱,一身单薄的衣服被雪水打湿瑟瑟发抖,周枝伸手将她掰正,这才发现她的身体热地滚烫,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在严寒霜冻下才会出现的不正常的红色。
周枝顾不上冷,立刻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盖在小女孩身上,又将帽子取下,拍干净她身上的雪,戴在那张冻地发紫的脸上。
她身体不冰反热,冻晕的时间明显不短,如果还不能得到及时的治疗,很可能会遇到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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