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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周枝身体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像被人猛力一弹,剧烈摇摆的幅度似乎随时都会断掉。
没得到回复,秦徵也毫无异色。
行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围巾,系在周枝脖子上,这会儿雪下小了,我送你回去。
柜台的位置狭小,秦徵绕路走出去时,手臂不经意撞了下周枝的胳膊,她抿紧唇,立刻收回胳膊,遣出一声闷哼。
秦徵立刻上前解开她套在外面的衣服,袖子褪下一边,发现她手臂处的衣料湿了大半,和红色毛衣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刚才他急着救人走的匆忙,并没有发现她的胳膊受了伤。
这下仔细打量一番,见她一身泥泞水渍的狼狈模样,来的路上似乎摔了不少跟头,却闷到现在一声不吭。
如果不是刚才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这会八成还捂着伤口装作若无其事跟他走在路上。
想到这一点,秦徵莫名觉得窝火,她好像从来不把自己的身体和情绪当回事,疼了忍着,哭了憋着,在外人面前又端着那副乖乖软软的平静模样。
明明恨她这幅死气沉沉的样子恨地牙痒痒,但他偏偏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是他的死穴,她受伤了,他只会跟着一起疼。
秦徵眼底漆黑,似冰刀落下,没给周枝反应的机会,直接拦腰将人托抱在面前的玻璃柜上。
身体骤然腾空,失去了地面的安全感,周枝下意识抱住他的脑袋作为支撑。
身体倒是比嘴诚实。
用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说完这句话,秦徵抬起她受伤的那只手固定在架子上,只听撕拉一声,宽大的毛衣袖口被他用力撕开,露出半截血迹斑斑的手臂。
周枝知道秦徵生气了,她对感知他的情绪一向敏锐,张了张嘴打算说点什么,但秦徵始终没再正视过她一眼。
替她处理伤口期间,秦徵一语不发,眉眼的戾气却越来越重,像是竭力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周枝垂下眼,叹息般的声音轻如羽毛,对不起。
她又在毫无理由地认错。
试图用这种只有语气到位的话来搪塞他。
秦徵依旧不肯抬头,用镊子夹着引针,似乎想让周枝记住这份疼痛,铭记这次教训,他刻意用了点力,第一针缝下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身体都在发抖。
疼?他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听地她心尖发麻,屡教不改,你也该长点教训。
话是这么说,但第二针的力道明显轻了大半。
直到伤口完全缝好,秦徵站起身,替她把衣服重新拢好,围巾戴地严严实实,将人怎么抱上去的又怎么抱下来,动作细致温和,脸却阴沉沉地有些吓人。
谢谢你。周枝摸出钱包,正要打开,不知道哪个举动触怒了面前的男人,秦徵直接按住她另一只手,将人抵在身后的玻璃柜上。
温热的气息逼近,是比当年更具侵略性的力量压制,让她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
周枝被放大的黑色眼眸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她有一瞬的僵滞,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靠近,身体一点准备都没有,浑身上下紧张地绷紧,如同一只被拉扯到极致的弹簧。
她一如既往的青涩稚嫩,秦徵只是稍微打破安全距离的界限,唇擦过她的耳际,一瞬又移开,周枝却起了一身颤栗的鸡皮疙瘩。
紧接着,周枝感觉到按在肩上的手脱力松开,沿着锁骨一路往下,停在左胸口的位置。
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秦徵的手指贴着衣服轻轻点了两下。
像在试探某种节奏的响应。
噗通,噗通。
周枝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用力攥紧拳头,用理智对抗本能,直到视野被层叠的飘雪堆积成白茫茫一片。
他俯身贴在她耳畔,手指仍定在那儿,犹如实质的冲击感:
这里欠我的,你拿什么还?
作者有话说:
太卡了,现在才写完,对不起各位等更新的dad们。我一定努力改掉卡文的毛病。
第67章 望呀望
秦徵。这是她从进门到现在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平静的语气听上去清冷疏离,像贴在窗户玻璃上的一片霜花,淡且漠然。
周枝往后移了下,拉开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的负距离, 她看着他乌黑眼眸清晰倒映着自己那张苍白的脸,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逼着自己记住此刻的心情。
他的眼睛又深又亮,狭长分明的瞳孔里只装着一个人。
被这样一寸不漏地打量着,似乎有种心镜如眼象的错觉,看久了总让人沦陷。
周枝仍不为所动, 看他的眼神不曾波动分毫,秦徵低头看着她, 耳边低冷的声音仿佛融进了冰渣子。
她说:我们没可能的。
这句话比窗外瓢泼的大雪还冻彻心扉。
秦徵心口一紧, 冷涩的空气适时钻入肺腑,噎地呼吸一阵钝痛。
即使是意料中的答案, 也难以做好真正承受的心理准备。
被喜欢的人拒绝, 怎么可能不难过。
她知晓他的意图,惯会把刀往最致命的弱点捅。
一句话,给彼此皆判了死刑。
他眼底掀起周枝预料中的波澜,宛若山洞里被外来者惹怒的猛兽, 翻江倒海的戾气揉进笔直的视线扑面而来, 几乎要将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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