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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玄终于挂上了苦笑:真不知道,我竟然给你留下的是这样的印象,仙儿。
这声仙儿一出口,这突然到访的青衣人便像被定住了穴道一般,一动也不动,她死死地盯着苏玄,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苏玄温柔又愉快地笑了起来:可是,仙儿你却是我所见过的女子中最美丽最聪明最多才多艺的那一个。
林仙儿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狠狠打了一拳,她忍不住往后踉跄着退了几步。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玄,难以想象那样夸赞的话,居然是出自眼前这个男人之口。
十年前的那几天,其实是我那段时间里最轻松最潇洒最自在的日子。苏玄状似回忆道,唇边勾起的微笑欢欣又愉悦。
林仙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恐怖的妖魔。
否则的话,你以为,为何十年已过,我却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眼就认出了易容状态下的仙儿呢?苏玄安静地微笑,看着面前带着阴森森面具的林仙儿。
住口!林仙儿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她从来就没有发现,她的声音可以如此尖利、如此尖锐,像是频死的鹅,伸出长长的脖颈,发出生命中最后一声高亢。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苏玄,似乎生怕他站起身来,走向如同惊弓之鸟的自己。她惶恐地连连后退,被门槛绊倒在地,又很快地再爬了起来,她运起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恐怖的屋子。
逃离那个恐怖的男人。
第30章
他的话,让她这十年来辗转反侧,不可纾解的恨意,都成了一腔笑话!
林仙儿是如此的慌张,就连她一开始来到这里的目的也被她抛到不知道那个旮旯里,她怀里还抱着的长而扁的黝黑铁盒子,盒子里是游龙生送予他的鱼肠剑,这是她一开始就准备好去交换金丝甲的物品。
她应该嘲讽他,应该用词激烈地反驳他,戳穿他拙劣的谎言,应该用最恶毒的言语去攻击他,看他被羞辱之后的恼怒,看他自始至终平静无波的情绪因她而波动起伏。
然后,她才可以万分得意地讽刺他,看!你也不过如此!
甚至于,她应该在最后离开前,再用力地搅动他内心深处最深的那道伤口只要提起那个叫做林诗音的女人,和他那表面上义薄云天的义兄龙啸云,绝对能让这个男人痛苦到失去仪态!
但她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她一直以来都太低估了那个男人,也太高估了自己!
另一边,苏玄虽然任由自己中了妙郎君花蜂的寒鸡散,但他和李寻欢不同的地方在于,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随时随地解去这可以要了李寻欢性命的□□。
并非是他解毒的能力已经出神入化,原著中除了另一位七妙人中的妙郎中梅二先生之外,无人能解的绝毒都可以被他随手化解。虽然怜花公子留下的怜花宝鉴之中,制毒解毒都有很详细的讲解,苏玄吩咐天枢特意去搜集的武功秘笈中,也不乏一些奇诡的毒功,但他下毒的功夫其实非常一般,解毒的手段也泛泛。
而是因为,那部神明不死功。
这部功法既然是以不寻求外物供养为目的,来确切地提高自己的生存率。那么它对于人体本身,就已是达到了入微级别的掌控度。病菌风邪不可近身,毒液秽气难以入体。
寒鸡散岂能例外?
虽然这篇功法脱胎于武侠世界,这让它过于粗糙,甚至有些功效现在还只是处于设想之中,但苏玄也在它身上付出了几乎全部的心力,而这之中,也有魔教和青龙会地牢中诸多武林人士的功劳,虽然他们现在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作为这篇功法的创始人,苏玄可以很肯定地说,在这个武侠世界里,神明不死功已经可以解决绝大多数的问题了,甚至于它的玄妙,已经超出了这个世界人所能认知的极限。
数千米之外,一只苍白色的蝴蝶在梅林之中飞上飞下,倏忽左右,它轻巧地停在一朵微微绽开的梅花上,收拢了翅膀,静默不动。
一阵风吹过,花瓣颤抖,花枝轻摇,但那只蝴蝶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活力,犹如一幅失真的画,哪怕落脚的树枝被落下的深雪压弯了腰,它也如同竖着的干枯叶片,没有任何凭依地停留在半空中,许久,才缓缓散去了身形。
与此同时,正在酒馆中和铁传甲大口饮酒,妄图一醉方休的苏玄像是被呛住了一般,不停地咳嗽,他咳得如此用力,声嘶力竭,犹如想要将心肝脾肾肺一齐咳出来,这让人怀疑,会不会下一刻,他捂住嘴的手掌心,就会留下他咳出的殷红鲜血。
这让坐在酒桌对面的铁传甲立刻失手摔了手中的酒坛,心神慌乱,手足无措,严寒冬日里,这铁打的大汉,额上竟然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看他的模样,恨不能让他家少爷身上正在发生的所有痛苦伤害,俱都转移到他自己的身上!
还是太过勉强了吗?因为太想要将完善功法,所以操之过急,损害到了这幅身体?
不过虽然有着让他人试功的经验,但又怎么能比得上自身亲身修炼得来的心得?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结束之后,除了自己的灵魂,苏玄什么也带不走。这既是他愿意倾尽资源、几年如一日不离地牢一步来创建功法的原因,也是他此刻能够冷静到冷酷地压榨这自己的身体,来适应这生涩功法的最大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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