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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却勾起太后的往事,冷冷道:“可见那几位是得宠的?妹妹,我们做格格那会子,德妃娘娘的规矩你忘了,先帝爷出入宫闱只能有嫡福晋一人相随,事事都以嫡福晋为尊为先,除非特殊的日子,除非有特别的恩遇,不然几时轮得到我们抛头露面?你也该这样教导弘昼,他的嫡福晋有威望,底下妾室才不敢兴风作浪。为了弘昼那点摆不上台面的事,皇帝一忍再忍,你这做额娘的,也太纵容了。”
裕太妃讪讪不敢再言,抬眼看太后,不知她为了什么而不悦,正想着要不要先退下免得平白受气,华嬷嬷喜滋滋从外头来,高兴地说:“给太后娘娘道喜,大阿哥传话进来,大福晋有喜了。”
太后拉长的脸顿时有了喜色,连声道好,又问有没有给皇帝和皇后道喜,一会儿又叹息大阿哥没有生母是个可怜的孩子,嘱咐华嬷嬷一定多派人手去大阿哥府里照顾好孙媳妇。
裕太妃见太后心情变好,才又勉强陪坐了一会儿。
长春宫里,皇后得知大阿哥福晋有喜,也为这孩子高兴,让和敬学着打点这些送往迎来的事,说她明年出嫁自立门户,好些事就要自己来做,不许千雅帮她。
可和敬是众星捧月的嫡皇女,几时算过这种人情账,很是不耐烦,见额娘那里行不通,便等额娘专心照顾永琮时,偷偷跑来延禧宫找红颜,红颜才发现公主只识得何为金玉珍宝,却不知他们的价值,问她一两银子得多少铜钱,也是一问三不知,不禁笑:“真真是金枝玉叶。”
和敬抱着佛儿爱不释手,将妹妹亲了又亲,惹得小丫头大笑,她欢喜地说着:“皇额娘说我们做公主的,才是天底下最最尊贵的女人,你可别把我佛儿教得不像个金枝玉叶,我们的命就是要端着的,我的妹妹自然也是最尊贵的女人。”
红颜知道和敬是说笑,更知皇后有心锻炼女儿,她岂能从中阻挠,尽己所能教了和敬一些,见她皱眉头就耐心哄着,到底是把和敬打发回去自己想法子。而皇后早就知道和敬去搬救兵,可见她空着手回来,便晓得红颜没有不知分寸。
母女俩站在屋檐下说话时,皇帝从门前来,穿着的还是在乾清宫见大臣的龙袍,皇后便吩咐女儿:“去把皇阿玛的常服拿来。”她亲手打了帘子,弘历走上前挽过她的手便一同进门。
由妻女在左右,换下厚重的朝服,弘历一身轻松,和敬给皇阿玛道喜,说皇阿玛也要做皇爷爷了,但父亲似乎并不怎么来兴致,待和敬离去,皇后送上一碗香茶,点中他心思道:“可是觉着自己突然就要做爷爷,才发现自己也不小了?”
弘历睨她一眼,只管喝茶,皇后看见他这样子,久悬的心落下,她一直以为,弘历往后再有什么心事不会再来找她,对魏红颜下药的事,他们夫妻始终没有说破,皇后从一开始日夜怀疑皇帝故意膈应她,到如今说服自己就当皇帝根本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可即便如此,依旧是梗在心里。
丈夫这亲昵的一眼,实在久违了。
弘历喝了茶,顺势捏过皇后的手道:“安颐,岁月匆匆,幸得你在朕身边。和敬转眼也要出嫁,过两年咱们还要添外孙子。往后的日子,我们一起好好抚养永琮,把他培养成才,朕亦会励精图治,传给他千秋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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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五阿哥受宠(三更到
皇后心中翻江倒海,难惹双目泛红,与丈夫双手交叠,垂首道一声:“皇上圣恩,臣妾当不负君。”
弘历且笑:“这样正经倒叫朕不自在了,还是爱听你数落几声朕的不是,亲亲热热的。”
七月八月,皇帝用几十天的日子来沉淀心中的怒意,确实查明红颜被下药是太后所为,却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皇后是默认而非不知。弘历觉得,二十年的夫妻情分终究不得动摇,他在乎安颐才会如此心痛,他希望自己的宽容,能让妻子幡然醒悟,这件事红颜既然不知,他最终选择咽下了。
“都要做爷爷的人了,不正经。”皇后按下心中酸楚,由衷道一声,“恭喜皇上。”
弘历道:“待我们知天命,永琮亦长成,那时他生下嫡皇孙,朕才刚刚好是做爷爷的年纪,如今还太早太早,朕还年轻呢。”
皇后浅笑:“那时候,我不知能不能有皇额娘如今的精神。”
一提起母亲,弘历微微变了脸色,皇后也自觉无趣,但皇帝很快就另有话道:“九月下旬,气候宜人,朕欲巡幸五台山,本想侍奉皇额娘同往,但念你要留在宫中照顾永琮,未必愿意同行,你不去额娘自然也不去,朕想着,不如就不带皇额娘去了。”
皇后揣摩着丈夫的心思,淡淡含笑:“你可是想说,要带红颜去?”
弘历被戳中心思,勉强一笑:“朕是想,可她必定不会同行。”
皇后心中有几分凉意,可一切真真实实在眼前,她不能一错再错,多多念着弘历对她的好才是,但纠结的这会儿功夫,皇帝已道:“你放不下永琮,她也放不下佛儿的,朕怕是一个也带不走你们。”
“你与我说,我自然为你周全,可红颜是活人,她若真的不想去,你绑了她不成?勉勉强强上路,也必定不能尽兴,你不如找她商议好。”皇后温婉一笑,“红颜若是愿意随驾,皇额娘那里,有我呢。”
弘历心中欢喜,可求得妻子帮这样的忙,他自知有愧疚,不敢十分得意。但想到红颜受了那么多委屈,在宫内始终活在太后的阴影下,哪怕十天半个月带她出去走走,外头海阔天空,五台山灵慧清净之地,能让她身心得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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