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炮灰[快穿] 第1431节
“为什么不?你们忘了,太子为了北军统帅之位害死萧将军的爹爹和二叔两位将军了吗?太子本身就是丧心病狂之辈。至于萧将军,听说攻打海原国都城时,被从身后射来的暗箭射中了,箭上有剧毒,大夫找不到解药,还有人说,萧将军已经牺牲了。”
“什么?”许多老百姓顿时倒抽一口气,然后又是担心又是愤怒地问,“真的假的?你莫要骗人,若叫我知道你骗人,我饶不了你!”
“谁敢咒萧将军那样的英雄?来,看我不打死他!”
被质疑的人闻言,马上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我骗你们做什么?我大哥是个行商,刚从北边回来,据说北边几个城的大夫,都被请到北军大营那里了。”
“没错,我有亲戚去白羊城做生意,听说萧将军自中箭之后,便再没有露过面了。”
老太君和萧大太太知道太子妃带着皇太孙自焚的消息便红了眼眶,再听到这事,更是泣不成声。
老太君马上叫上萧煦,一起穿上礼服,递牌子进宫。
皇帝虽然有心要收拾将军府,可是却不会让世人知道他对将军府有意见,因此马上接见了萧煦和老太君。
老太君满头白发,颤巍巍地跪在御前:
“皇上,老身是半截身体埋入黄土的人了,经历过三子去后,心灰意冷,没有什么执念了,若说有,便是让阿遥参军,以至于一个姑娘家过了二十,还未说亲。如今,还听闻她中箭,危在旦夕,我这心啊,更难受了,都是将军府拖累了她啊。”
她说到这里泣不成声,看了一眼同样哽咽不能言的萧煦,继续道,
“将军府祖坟不葬未出嫁的女子,我的阿遥怕是要埋骨青山了。老太婆想想阿遥为将军府的付出,夜不成寐啊。所以老婆子恳请皇上让老身带着家人北上,去见阿遥最后一面。”
皇帝看到老太君这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在跟前哭得那样伤心,心里也很伤感,但是听到老太君说要北上,马上戒备了起来,一脸讶异地说道:
“老太君这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萧将军中箭?危在旦夕?这些朕未曾听过,是不是有人故意哄骗将军府?”
萧煦道:“回皇上,不可能是哄骗的。外头都传遍了。”
皇帝脸色凝重:“此事须彻查。老太君和萧卿莫急,朕一定会彻查清楚的。只是如今萧将军正和海原国交战,攻打海原国都城,海原国为了保卫都城,难免会派人散布谣言,哄骗将军府北上。所以,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太子妃刚没了,将军府就说要北上,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呢?
例如萧遥没有中箭,将军府猜到皇室要对付将军府,所以才接机北上跟萧遥汇合。
他一直给北军送粮草辎重,从来不担心萧遥造反,就是因为将军府在京城,是他的人质。
所以此刻,他是万万不会让这些人质跑掉的。
老太君看了一眼皇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当真是谣言么?”
皇帝看到老太君此时的表情,有些心虚,但还是点头:“很大程度上是谣言,老太君莫急,朕会查清楚此事的。”
老太君点点头,又谢恩,这才带着萧煦出宫去。
出了宫门,萧煦很是不解:“祖母,我们为何跑这一趟?”
老太君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她年迈的脸上一片冷漠,压低声音道:“自然是进来看看皇上对我们萧家是什么态度。”
萧煦闻言忙问:“是什么态度?”
老太君用手点了茶水,在桌上写下“猜忌”两个字。
萧遥曾命人悄悄回来传讯,若太子妃和皇太孙出事了,就表示皇帝要对她出手,还会危及将军府。
但萧遥又说,皇帝对她有知遇之恩,所以希望老太君到时进宫一趟,探一探皇帝的态度,好根据皇帝的态度决定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如今看来,就是猜忌。
而且,皇上似乎要将将军府控制在手上。
萧煦变了脸色,忙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老太君道:“回去再说罢。”
两人回到将军府,得知萧大太太去了东宫吊唁,便叫上萧照、萧二太太和萧大奶奶:“皇上对我们萧家出手了,我们想办法离开京城。”
皇帝目送老太君和萧煦离开之后,马上对身边的曹公公道:“派人到街市上打听一下,外面是怎么说萧将军出事的。”
打探的人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皇帝听完萧遥出事的事,见跟自己掌握的消息差不多,便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事?”
打探的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皇帝,道:“那些老百姓还说,太子妃抱着皇太孙自焚,是因为知道皇上和太子要杀她和太子。”
皇帝脸上的肌肉急促抽动,半晌咬牙说出两个字:“荒唐!”又冷冷地道,“派人去查清楚,谣言源头在何处。将人查出来之后,带回厂卫,好生审问审问。”
他做是一回事,可老百姓却不能说!
天子的名声不容有瑕。
打发人出去之后,皇帝坐在御书房里,面沉似水。
这些流言,是谁传出来的呢?
老四和许尚书,还是萧遥?
可萧遥中了淬了毒的箭,是他的人亲眼所见,袁旭传回的信息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不大可能是萧遥。
不是萧遥,那就是老四和许尚书了。
太子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再有这种迫害忠臣的名声,只怕要被百官弹劾,当不成太子了。
而他这个皇帝呢,若被御史骂迫害忠臣,虽然可以分辨,但是他的威信必然受损。
老四这狗东西,端的狼子野心。
皇帝自从对萧遥下手后,就一直有些心虚,觉得他会对萧遥这样,别人也会对他这样。
所以他越想越担心,甚至忧虑四皇子到时会拿他迫害萧遥一事来说嘴,再声讨他,逼迫他退位。
皇帝马上命人示意将这些事告诉太子和王丞相。
只能让他们跟四皇子和许尚书斗了。
第二日早朝时,大概感慨一番皇太孙和太子妃的惨死之后,王丞相和许尚书的爪牙出列,说听到北边传来风声,似乎是萧将军中箭,危在旦夕,问皇帝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是否该推选一个将领北上接管北军,继续攻城。
皇帝一听,马上庆幸自己昨天夜里就派了人出发,但面上不显,说道:“若查实此事,自然要换将的,如今一切只是听说,暂时不必换将,免得扰乱了军心。”
王丞相和许尚书暗骂老东西,却不好说什么,因为那些,毕竟是私底下的勾当。
下朝后,皇帝亲自去东宫吊唁。
之后几日,是太子妃和皇太孙做法事和出殡的日子。
但饶是如此,王丞相和许尚书仍旧为了北军的军权用尽手段。
而外头,到处都在传太子为了自保,皇帝为了保太子,所以故意毒害萧将军,又杀掉太子和太子妃以绝后患这些事。
四皇子一派听到这些消息,觉得是意外之喜,连忙命人推波助澜。
颁布完命令,四皇子意气风发地对许尚书说道:“只要再加一把火,我的太子三哥就完蛋了。”
就是他那个父皇,也不好过,等他安排好一切,完全可以逼迫父皇让贤,将皇位传给他!
许尚书却皱起眉头:“万事要小心些。这些消息,不是我们传的,太子一派显然也不会传,我担心,是萧遥的人传的。”
如果是萧遥的人传的,那么萧将军中了毒箭这事就值得商榷了。
再者,萧遥手上掌握着十二万大军——这还是朝廷知道的数,谁也不知道,她在北方大展神威时,有多少人投军,又招募了多少私军——若攻打京城,只怕无人能抵挡。
三皇子不屑地道:“她一个女人,不值一提。”难不成萧遥还能造反?
一个女人,谁肯跟着她造反?谁愿意一直屈居一个女人手下?
许尚书心里也是赞同这一点的,因此命人留意萧遥的消息之后,便将注意力转回朝堂上,准确地说,是转回争夺北军军权的问题上。
北军的军权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三派谁也不服谁,谁都想收到麾下,因此一直吵了十多日,都没有结果。
而这时,皇帝派去北边接管北军军权的人悄悄传回密报:“萧将军已经病故,他已经将军权掌握在手上了。”
皇帝看到这条密报,顿时龙颜大悦。
朝堂上再争论这个问题时,他不再像当初那样被气了个半死,而是抱着愉快的心情看戏。
不过,皇帝的好心情只是维持到第二日。
因为次日将军府满府的孤儿寡母举着大横幅走到将军府门口,要求皇帝和太子给太子妃以及皇太孙之死一个交代,要求皇帝放将军府的孤儿寡母北上去见萧将军最后一面。
京城的老百姓们见了,顿时哗然,纷纷出头为将军府摇旗呐喊。
自从萧遥收复远城和永城,又灭掉北戎国,打到海原国都城之后,很多老百姓就将她奉为军神,认为她是老天爷我特地派下来救民于水火的将星——萧将军这将星,还会算卦呢,说不是上天特地派来的,谁信?
再有,萧将军之前,她的祖父、父亲和二叔哥哥等几代镇守北边,保卫了老百姓,立下赫赫战功,到如今只剩下满府的孤儿寡母,看着就觉得心酸啊。
一定要帮将军府讨回公道!
有老百姓帮忙,又有许多书生和士林的清流出来说话,很快,整个京城都在传这件事。
皇帝得知满京城都在帮将军府讨公道,勃然大怒——这是对他这个天子赤裸裸的威胁和冒犯啊!
马上命礼部尚书、勤国公以及曹公公等带着圣旨去将军府,将“真相”告诉将军府的孤儿寡母,又下旨让将军府不要再闹了。
将军府不听,老太君提出三个要求:第一,诛杀太子,以告慰萧城兄弟以及他们儿子、北军六万士兵的在天之灵,第二,查清楚萧将军中毒箭的真相,并惩治暗算萧将军的人,第三,交代清楚太子妃和皇太孙自焚的真相!
皇帝没料到将军府不仅不听话,反而还进一步逼迫自己,更是怒不可遏,马上命厂卫所的人包围将军府,把将军府所有人赶回府上,不许外出。
当然,这么做的时候,他为自己找借口:“海原国恨萧将军灭掉他们的国家,所以特地派人来挑唆将军府,让将军府激怒天子,再被天子怪罪。而他这个天子明察秋毫,看清真相,不仅不怪罪将军府,还派兵保护将军府。”
然而有萧遥的人和三皇子一派推波助澜,没有多少人相信皇帝的话。
相反,老百姓们还因为听到皇帝派厂卫所包围将军府,是要幽禁将军府满门这消息而更加愤怒,几乎发生民变。
皇帝顿时焦头烂额,连忙命人去澄清谣言。
礼部尚书和勤国公一同进宫,半是给将军府说情半是打探皇帝的口风。
皇帝却很恼怒,板起脸:“爱卿以为,朕是骗你们的么?”
礼部尚书和勤国公连声称不敢,随即试探着道:“皇上,太子妃和皇太孙之死——”
“荒唐!”皇帝怒喝一声,“你这么问,是怀疑朕么?皇太孙乃朕的亲孙子,朕有何理由要杀他?”
礼部尚书和勤国公见皇帝说的不像是假话,忙告罪。
皇帝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第二日,将军府和厂卫所的人正处于剑拔弩张之际,镇国公萧煦因为老太君生病,要闯出来请大夫时,被厂卫所的小头目杨焕一推,撞到脑袋,瞬间脑门上满是血。
其时有许多百姓在围观,看到这一幕,不知是谁,高喊一声:“厂卫所要杀镇国公,要屠将军府满门了!”
厂卫所情知不好,马上命人去解释以及驱赶胡言乱语的老百姓,但已经迟了。
不过一个时辰,京城上下,便传遍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