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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姥爷,那丫头要被烧傻了。”管家站到了姥爷身后,微微俯下身凑到姥爷耳旁说到。
    “哦……今日过年夜,想必医馆也都关门了吧。”姥爷语气平淡,屋外刮来的风夹着雨,顿觉冷意袭身,忍不住打一寒战,紧了紧衣服,他垂下眼对着管家吩咐,“去把门关上。”
    “等等。”宋若词抬手,拦住了管家,一屋人的视线全都移到了她的身上,她先是侧过头看向坐在太爷椅姥爷,乖顺的喊了喊,“爷爷。”
    “若词有善心,是好事。”坐在太爷椅上的老人眉目祥和,一脸慈善可亲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堪比血石心肠,“但规矩终究是不能破坏的。”
    宋若词在这一刻想了很多,有国家兴亡、救死扶伤,她记忆中那个时刻追随她的视线,是丝毫没有恶意的,是温柔羞怯的,就好似试图往上攀岩柔韧灵巧的藤枝。
    她渐渐从一开始的排斥到接受,她知道一直在暗中探看着她的人,一定是住在宋府,她还知道那人是个羞怯的女子,但当灵枝暴露在她面前,她却有些慌神了,有些手足无措浑身都不对劲,有什么东西不在掌控之中,不在预料之中,不在宁静之中。
    好在灵枝并没有清醒,这意味着她不需要现在就面对她。
    宋若词舒了一口气,她根本还没有做好面对灵枝的准备。
    她虽是宋府的大小姐,但她却很庆幸,庆幸她的父亲与宋家断离了关系,她的母亲传授给她的知识,是不同于封建的传统文化。
    起码让她知道——规矩终究是死的,但人却是活的。
    她环顾四周,屋里的人似乎都知道她想救灵枝的意图,都纷纷别过眼不敢与她对视,宋若词从未感到如此愤怒过,她一皱眉,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你们就这么见死不救?就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
    “万一真的烧傻了呢?那人岂不是就废了?”宋若词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脸色发青,“如果躺在地上的是自家人,你们会救?”
    “我看也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吧。”宋若词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手脚冰凉,她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柔声问道,“舅舅,她叫什么名字?”
    “灵……灵枝……”
    一众人就这么看着宋若词大步跨向浑身狼狈的灵枝,利索的将她抱了起来,然后一脚将虚掩着的木门踹开,迎着风雨离开了宋府。
    那陈旧的木门像是承受不住似的,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最后摇晃了好几下,彻底的坏掉了。
    灵枝形销骨立,依靠在宋若词怀里,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幼崽,娇小又柔弱。
    在宋若词怀里颠簸感,让本就头脑不太清晰的灵枝更加晕乎了,她浑浑噩噩睁开了一条眼缝,盯着那人的线条优美的下颚,打在她脸上的雨水沿着那尖尖的下颚滴落,还有部分沿着白皙的脖颈滴进了衣襟里,她身体颤了颤,发出了像小兽般的低鸣哽咽。
    她又闭上了眼,午夜特别黑,冷风夹着雨刮在她身上,但她却觉得并不冷。
    —
    “醒了?”宋若词犹豫几分还是没有将手从灵枝怀里抽出来,另一只空出来的手轻轻的搭在了灵枝滚烫的额头上,迟疑的喊出了她的名字,“……灵枝?”
    “若词……”灵枝身体羸弱,这次的高烧几乎快夺走她半条命,“救我……”
    “宋小姐。”几个穿着统一的下人破门而入,对着宋若词这个宋家的小姐还是有一份尊敬在里面,只是远远地站在她身后。
    “嗯。”宋若词伸出手描绘着灵枝的轮廓,她自从见到这人便开始心律不齐,她想她大概是心动了吧,那这可真是孽缘。
    就算知道她面对的是什么,但宋若词不曾后悔救了她,救下了这只脆弱的“藤枝”,是她做过最勇敢的事,同时也是最赋有意义的事。
    宋若词淡然的起身,不容拒绝的将手从灵枝怀中抽了出来,被灵枝好不容易暖热的手又恢复了冰冷,宋若词静静的感受着手背上最后一丝温度流逝而去,冷淡的视线扫过站在她身后的人,“走吧,我主动领罚。”
    她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便没有再回过头,躺在床榻上的灵枝像是有所感应似的胡言乱语呢喃了几声,无人听见。
    —
    她起先是不知道她是被宋若词救的。
    这些事也都只是灵枝从旁人的耳里打听到的,宋若词为了她违背了祖上的规矩,不仅没有守在大厅过夜,而且还将大厅的门给踹坏了,这是大不敬,她也在那之后从未见过宋若词。
    医馆的人说,当时大过年的,街上所有的医馆都关门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他们这个偏僻的医馆,他们说抱着她闯入医馆的那个姑娘浑身也湿透了,但是她却要求他们先救她,到最后那姑娘也没有服用一口药,就合着那湿漉漉的衣服在她旁边坐下了,一坐就是大半夜。
    宋府的人很快就找上门了,他们这才知道那姑娘居然会是宋府的小姐,当时她面上看不出任何受寒患病的样子,就跟在宋府的人走了。
    宋府的人折磨人的手段那可是人人皆知,犯了错家法伺候更是让人闻风丧胆,他们平日也偶尔在茶楼听见过宋若词的下场,据说是寒气入体,又饱受折磨,如今已经成了一个病秧子,砸在她身上的药材成千上万,她沦为一个药罐子,像一个吸血的蛆虫将她父母财产全部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