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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有个女工的男人想了个绝妙的主意:他花几两银子买了个丫头回来做妾!这多划算,钱也有人挣了,也有人为他暖脚生娃了,家里家务活也有人干了。
得知消息后,那女工躲在墙角哭泣。
郭家从婆婆到媳妇到闺女都大怒!
吴氏是想到清哑,这情形太像清哑帮了江家后,结果江家另挑了媳妇,还想让清哑做妾;蔡氏和阮氏因为自己身为媳妇,将心比心,自然看不惯这样的事——哦,媳妇累死累活挣钱养家,做丈夫的不但不心疼还用这钱买小妾快活,这不是往女人心上捅刀子吗!清哑是新社会的女性,不用说对这行为义愤填膺。
吴氏告诫那家人:要不把这妾给退了,就让他媳妇回家。
没钱挣了看你还纳妾去!
郭大全亲自上门去传话。
他对那男人笑道:“我说兄弟,你真想得开!晓得不委屈自个。我郭家兄弟三个,撑起这么大家业,从没想要讨个小老婆回来生养。你还怕你这家业将来没人接手?”
说着目光在他屋内一扫,不过几件破桌椅而已。
那男人羞愧万分。嗫嚅道:“总不能不养娃……”
郭大全道:“你急什么!我二弟不也只有一个女娃,也没说急着要讨个小老婆回来生儿子。这女人生娃她也得赶时候不是,不是说生就能生的。你先忍忍。为了你这事,我们家要调整上工和休假的规矩了,总不能叫大家断了香火,那时没人敢来了。”
那男人见郭家这样给面子,急忙保证把那丫头送走。
这件事了结后。郭家调整了工人上工和休假的规定。保证每个成亲的女织工每三天可以回家歇一晚,这空挡由未婚的女孩来替补,当然要加酬劳的。并且。还新规定了产假:凡是怀孕的女工可保留差事回家待产,等生产完再来上工。回来还有产期补贴呢。
这是郭家的经营策略:无论从忠诚度上,还是手艺的熟练上考虑,留住老织工很重要。总换人可不行。
新规定一出,女织工们都感激万分。尤其是郭家为那家丈夫纳妾的女工出头,保护了她在家的地位,更令所有女织工感动。
从此大家不但用心做工,还把郭家当娘家和靠山一样。有了烦难心事都愿意和郭家婆媳说。
人心所归,这儿仿佛成了女儿国,吴氏就是那女王。
清哑自然就是公主了。织工们提起来都称“我们家姑娘”。
此意想不到的收获,不必多说。且说眼前。
清哑和二嫂等人坐船久了,一路疏散活动往家走。
前面是绿竹夹道,直通向郭家院门。
清哑四下张望,虽然冬季草木凋零,但竹子却依然翠绿。竹林中偶露出一角屋檐,上面停着一只鸟儿欢快地鸣叫,再加一两声狗叫、稚童呼唤等,乡村风味浓郁。
她不大出门的,一般出门也是从门前水上坐船离开。
算一算,走这条路居然是她穿过来后第一次。
想想忍不住微笑,觉得自己跟那些养在深闺的小姐也不强些。
她这么想,阮氏可不这么想。
她觉得小姑是娇小姐,就不该轻易抛头露面,尤其是在乡下,因此不住催清哑“小妹,走快些!”说着前后张望,生怕再有人来。因为这一路上,来来去去的走过好几拨人了,路过的人都好奇地将目光重点放在清哑主仆身上。
阮氏不禁后悔,该坐船从前面绕的。
她有意将清哑挤在中间,害得清哑总被挡住目光。
好在很快到了郭家西坊院门口。
西坊已经彻底同郭家住处隔开,这道院门是专给织工们进出用的。前面还有一道门,才是郭家人自己进出的东院门。
西坊守门的护院一色都是年轻汉子和少年,见了阮氏忙都出来打招呼,“东家大奶奶回来了?哎哟,姑娘也回来了!”
护院头领阮秀恰是阮氏的族人,认得清哑,见她出现在这很意外。其他人都不认得,听见他叫传说中的“姑娘”,急忙就寻找目标。没费神,目光一下就落在人群正中的清哑和细腰身上。再一看眉眼,就定在清哑身上了——她身上有郭家人相貌特征。
确定后,一个个都想“姑娘真好!”
他们不知如何形容清哑的纯净,只觉“真好”。
阮氏笑着应一声,拉着清哑脚下不停地直往前走。
郭俭和巧儿好奇地跑到院门口,扶着门边对里面张望。
清哑也侧首打量门房设置,见护院们都看着她笑,她也礼貌地微笑致意。
一个少年问道:“俭哥儿和小姐想进去瞧?”
说着话,眼角余光偷偷地瞄清哑,有些紧张。
郭俭眼中露出渴望的神色。
阮氏忙喊:“巧儿、俭娃子走了!”
巧儿忙拉弟弟跑来跟上,又越过众人,直冲向东院。
一行人走过去,几个少年还在后边张望。
阮秀喝道:“看什么看!盯着姑娘看太没规矩了。”
众人方收回目光。
一个少年小声嘀咕道:“张福田真是瞎了眼的混账东西!”
想想又道:“江明辉也混账!”
另一个少年性直些,说得更露,道:“定了这样好的姑娘还不知足,活该他们倒霉!”口气很是愤愤不平,想姑娘要是选了他,他一辈子都把姑娘捧在手心里,才不舍得让她伤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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