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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胥暚正色答道:“除去未成年的女童及年迈不便或有孕的女子,各族中统共堪能择出一千兵众左右。”
    “足够。”宗政羲道。
    “我们胡人寿命本就短,”赫胥暚静了静,微叹道,“女子尤甚。”
    宗政羲道:“自古巾帼不输须眉,女子有其独特优势,才识胆略亦不输于男子。公主年纪尚轻,已为个中佼佼,将来亦有大为,无需菲薄。”
    赫胥暚朝男人反问:“燕国可有女儿从军?”
    赫胥猃举杯饮了一大口酒,暗自朝女儿睨了一眼,对方未顾。
    宗政羲道:“并无。”
    赫胥暚挑眉:“为何?”
    “建制所涉甚广,并非仇某一人之力可行。”
    “察萨方才言及诸多优势,我以为,依察萨先前所能,定会一早便建成女子后备军力。”
    宗政羲面无波澜,道:“燕国自兵事式微以来,凡倡革武事之人,无一不是惨淡收场。仇某也并非不识时务之人。”
    赫胥暚有意逼问,却见他依旧自若如常,涉及过往经历,她原以为他会回避,而今却直接作答,其中隐含深意徘徊竟令她一滞,她不由自主道:“察萨同贾晟同为军将,行事果真不同。他先前还对我说甘愿赔上性命去蹚胡燕的浑水,察萨虽也犯险,到底还似要谨慎小心许多。”
    赫胥暚方才言多,赫胥猃见状不满,连忙截住话头,道:“我们胡地不缺鲁莽任勇之人,终归是察萨可襄助我们诸多难事。”
    “莽撞也并非全然的缺憾,只是需要时机而已。”宗政羲端起许久未动的酒盅,灌了一口。
    烧酒辛辣,刚好可以御寒驱冷。
    赫胥暚提刃将盘里的有些凉的烤肉分切成块。
    宗政羲吐了口酒气,道:“除此之外,刚刚所说的那几千的青壮士兵中,还需再遴选一千人,单独训制。”
    “这一千人有何效用?”赫胥猃问道。
    宗政羲答道:“这一千人需为整个军队精锐,届时于战场上作为中坚力量。”
    “我们胡族将士个个都骁勇无前,何必再单独抽出来一千人?”赫胥暚反问道,“原本人数也不是我们的优势,何不一齐上了?”
    “兵在精而不在多,”宗政羲道,“在战中人数少,只要利用得当,也是以一敌百的利器。之所以又要单独再择精锐,便是因为这一千人预备以特创的阵型练之,所以所需人数也受限于单个阵型。”
    “另外,关于这一千人的协管作训,仇某作保,以贾晟领之。”
    赫胥暚讶异挑眉,扭头看向其父,果见其父蹙眉不解:
    “察萨以何来担保?”
    宗政羲右手扣紧了轮椅侧把,眯眼道:“狼主以为,以仇某一人尚不足以担保?”
    男人眼窝深,这一凝神间便张射着阴沉中的凌厉。话语中猛然转声,少有的严肃与不悦更令赫胥猃心中暗诧一刻,他言道:“这事是否可成,仍要看贾晟是否有能力足以令全体族人信服了。”
    宗政羲道:“他实力究竟如何,自然可慢慢留看。既然让他在此,使其彰显所能才是两全策。”
    赫胥暚补道:“察萨说得不错,令贾晟与族人们再磨合,也没什么害处。”
    赫胥猃颔首应允,张筷咬了口肉,心中思量。
    这边赫胥暚掂起酒盅又给二人满上。
    “多谢。”
    赫胥暚搁下壶,停顿半刻,见他许久未动筷,道:“察萨为何不食?可是不合胃口?”
    宗政羲又灌了口酒,待酒液细细割过喉咙,方才悠悠回道:“劳公主挂念……于胡羌女儿兵备之事,仇某以为仍要以日常骑射操训为主,她们并非大战的主力,却可是两翼、后防及小队伏击的重要力量。”
    “嗯,明白。”赫胥暚答道。
    午后,净白的天色放出点点亮光,岐川绿原之上淡淡覆了层积雪,此时小雪方停,密集的人众恰好将草场上的洁白掩盖干净,从山脚一直延续到外围。
    摒除了因疾留在王都内的部分族人,胡羌现今连带乌特隆族共十一族大小族众兵士皆聚集于此。各族中领事首领和先兵勇将立于各队伍前侧。
    赫胥猃身入前侧人群中,粗犷声音有力:
    “……燕仇必报!……而今呼兰只身犯险,我们只当从长计议,战则必胜!”
    “必胜!必胜!”环绕的胡族汉子喊声铿锵,一波又一波地从队伍前列的呼号传到队伍末端,满目胡人振臂,皆被这连日来的动乱消解的不安重又被鼓舞。
    赫胥暚亭亭立于人群外侧,闻听父王有力宣示,面上亦是一派坚定执着之色。
    紧接着,赫胥猃将仇日近来所言各式军队布置安排再行传达一番,并在人事安排上择选了一批原本出挑的族将勇兵。
    赫胥暚注视着场中变化,扫过乌特隆族众多族人,疑道:“……贾晟没来?”
    同在人群外围的宗政羲淡淡看向人群喧哗,忽道:“贾晟今日染疾,仇某令其在屋中整歇一日。”
    赫胥暚一惊,道:“病了?可找了族中的疾医?”
    “他是内力伤病,过往积习,不用专寻大夫。”宗政羲答道。
    赫胥暚没再接话,只想着青年现今身份尴尬,在族中独行,即便是真若患病也无人照看,或许,也只有令其于众兵之先,才可有人留意其一举一动,这等的器重和关注,何尝不为一种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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