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页
诶呀,终于回来了!
傅莹珠立即站起身来,语气神态皆有些急切:“在哪儿呢?”
门房答道:“老爷正往明丰堂走去呢,表姑娘如今跟上,只怕很快碰见了。”
得了准话,傅莹珠立即要出门去,守在她身后的青桃连忙拿来一件淡绿色的披风给她披上,免得夜里露重,往外头走了一遭,身子便病倒了。
平时里被傅莹珠教导多了,青桃对身体问题很是看重,毕竟傅莹珠常常同她说,人若是病了,就什么都垮了。
这回傅莹珠自己急忘了,但青桃还记着,因而这披风一定要给傅莹珠披上。
等青桃将披风给傅莹珠披好,傅莹珠抬脚就走,风风火火地来到明丰堂,一路走来,发现灯火通明,不少家丁举着火把,把庭院内照得亮如白昼。
这阵仗不小,约莫是发生大事了。
傅莹珠心头有数,见这阵仗,心头那股浮躁不定的情绪却是如潮水般,倏地退却了,心情沉稳不少,不由得抿抿唇,加快了脚步,进了明丰堂。
一脚踏进明丰堂,只看见周光茂呵着白气坐在位子上,周围丫鬟奴仆,拿着热毛巾和热茶,侍奉着他用水。
周老夫人身子骨虚乏,等着等着,撑不住,先睡下了。
只有周老爷子,即使再困再累,也还坐在主位上,等着周光茂缓过劲儿来。
他脸上的神色虽说沉稳,但目光中暗含急切,只是见儿子匆忙回来,冷得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虽然已经在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却并不催促。
这些日子,确实冷了,往外头走了一遭,傅莹珠自个儿都觉得不舒服,也不怪乎周光茂会难受成这样。
她只走了从厢房到明丰堂这一小段路,周光茂却是在外面跑东跑西,不知道走过多少地方,自然更加受冷受冻。
就是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回来,居然冷成这样,都呵白气了。
心中虽然焦急,但傅莹珠此时知道尘埃落定,急也急不得,也就沉得住气,与周老爷子一样,半点也不催促。
盈盈见礼后,落座,傅莹珠便一直沉静安稳地等着,什么话都没说,想等着周光茂缓过来,再同他交谈。
而周光茂搓着手,喝了茶,气息匀了又匀,被冻得发红的脸色才渐渐回转正常。
见周光茂终于舒服了,周老爷子才问:“你这一身风尘的模样,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的?交给你的事情,可有办妥了?”
缓过神的周光茂,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父亲有所不知,我刚刚是从衙门大牢那里出来的!那阴煞的地方,太过寒冷了。”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周光茂的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语气兴奋得颤动起来,虽然说着牢狱阴冷将他冻得厉害的话,可表情眉飞色舞的。
一听他这话,再看他兴奋的神色,傅莹珠心中一颗大石头落地了——舅舅的手段果然又快又狠,这才短短一天的功夫,已经快进到了下大牢的阶段。
倒是比她想得还要更加干脆了啊。
周老爷可比傅莹珠更急,一听儿子提到大牢,差点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这到底发生了何事呀?”
“多亏了莹儿,来了个一石二鸟之计。”
“那姓甘的想从京城逃走,逃走之前,去讹了陈氏一笔,姓甘的狮子大开口,那妇人一下拿不出那么多银两,便把心思动到了妹妹嫁妆里那几家不起眼的铺子上。”
“但莹儿早就同我说过了,让我好好盯着那几间铺子。虽说不太起眼,但也是陈氏手上最值钱的东西,若是她缺钱,定然会打铺子的主意。我便同莹儿商量好了,我盯着甘贯轩,她盯着陈氏,两头收网,来了个一网打尽。”
周光茂说得神采飞扬:“这几日我们甥舅二人合谋下来,真做成了一石二鸟的局,一是现抓了陈氏的把柄,把她变卖嫁妆的证据拿在手上。二是引蛇出洞,把甘郎中这条滑不溜啾咪的泥鳅给抓住了!”
“今日离开家后,我就先找了王家人接头,事先跟在山叔周围,布好人马,等着瓮中捉鳖!”
“其后,等那掌柜拿着陈氏的地契出来变卖之后,再由山叔上前交易。山叔拿了地契离开,等甘贯轩去和陈氏拿钱时,暗中围住,将他擒住。我本是想多问问一些关于妹妹的事情,可是王家的人急不可耐,抓住人之后,直接扭了送官府。让府尹大人审判了几句,就先收监了,等到三日之后,还要再审呢。虽说还有很多事情不明朗,但一旦把人收入大牢,他们想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如今他甘某人是逃不了一顿苦头吃,那陈氏,孩儿也定然不会轻易放过的!”
周、王两家人合伙状告甘郎中,按照府尹大人的说法,若是甘郎中并无过错,收监之后自然安然无恙放走。若是有错,那便要好好审了。
周光茂哈哈大笑起来,想起在狱中看到甘贯轩的惨样,就觉得痛快。
这害了他妹妹的贼人,今夜怕是一夜难眠了。
日后,牢狱之灾也少不了。
他周家倾尽全家之力,也要叫他罪有应得,得到他该得的报应。
“还有一事,是今日才打听到的。原来这王家的小公子急病去世,不止是这庸医本事不济误人。是这甘贯轩与王家公子那房宠妾合谋害人啊!”
“如今王家也不管什么名声和家丑了,为了把甘贯轩绳之以法,把那怂恿唆使的小妾也绑了,送去官府,就为王公子讨个公道。再退一步讲,他甘贯轩对陈氏实行敲诈勒索之实,那五千两可是抓了个现行,就这个罪,也是够他喝一壶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