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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如月的脸上,几分明显的期盼之意,令他心中微微一动。
心如明镜,奈何蒙尘。
萧容昶胸口酸胀感更甚,开不了口拒绝,却也想不到任何答应对方的理由。
他非常不喜这种感觉……可不尝一口,又怎么知道,是甜的还是酸的。
“臣需与长公主约法三章。”
这话说的,沁嘉双手托腮趴在床上,一双水潋的眸子泛着桃花,含笑睨着他。
“第一,臣绝不做欺君之事。”
沁嘉白他一眼:“若犯下欺君之罪,本宫第一个不饶你。”
“第二,臣不残害无辜之人,忠义之士。”
沁嘉失语,她的名声是有多臭啊……
“陆含章那次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最后一条,臣不与殿下欢好。”
沁嘉抬眸,眼中露出惊讶之色:“莫非,萧大人真是断袖?”
“……”
“臣以为,男女之事,当发乎于情。”他语气稍稍有些刻板,抬眸见她鼻若琼腻,唇若丹蔻,目光有些不自然的移向头顶纱帐。
“臣心意既偏向长公主,自会多多帮衬,至于别的,还要顺其自然。”
沁嘉理解他话中意思:要睡觉,先谈爱。
也不是不可……
她把自己于男人这方面的几分真心掏出来掂量了下,露出一个甜腻的笑:“本宫都依你。”
如此这般,倒让沁嘉觉得十分新鲜,捧着他给的佛珠把玩,见他要起身,问道:“你做什么去?”
“殿下,臣该走了。”他揉了揉额心,看向沁嘉,因着夜色昭昭,整个人连同声音都十分柔和:“季轩那里,臣还得去看看。”
沁嘉自是知晓此事重要性,跟着道:“若是尹少君犯了过错,你自可严惩。”
“事涉外邦,臣自不会姑息,但也是等使团回去之后。”萧容昶面沉如水:“那起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要一并惩处。”
沁嘉心想,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办事雷厉风行。
下床,衣袖却仍被攥着。
沁嘉窝在被子里,像一只缠人的猫儿,语声娇媚道:“今日本宫受了委屈,首辅大人就没有一点点表示?”
萧容昶露出温和一笑:“殿下想要什么表示?”
清冷眼眸漾起波光,他握住衣袖上那只细白的手,掰开来放进被子里。
沁嘉呆了一瞬,看多了他对自己冷嘲热讽的笑……原来他正常笑起来,是这般清雅。
她不依,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几晃,猫儿似的撒娇道:“首辅大人亲一下。”
这,属实有些违规了……
半刻钟后,男人身影消失在珠帘深处。
窗外传来几声夜猫叫唤,沁嘉蹙眉,该叫人把这些夜猫全部抓走扔了。
芙蓉纱帐将床遮掩得严严实实,她身上也裹得严严实实,先前困意全部飞了,目不转睛盯着腕上那串白玉菩提,根本就睡不着。
他把那一整串留下,取走了沁嘉先前收着的那一颗。
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若是人家的护身符,她拿着倒有些不合适。
想到走之前,他在自己额上轻轻碰的那么一下,沁嘉心里像有百只爪子在挠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本想着第二天能好好补个觉,结果内务府的通知就来了。
宣长公主继续前往慈安宫侍疾。
都不用特意扮惨,眼下两个黑眼圈用粉压都压不住,沁嘉盯着镜子照了良久,越看越伤心。
年纪大了,比不得那些娇艳小姑娘,再这么熬几天,怕是就要长出细纹来。
入宫的路上,玉痕也是满脸忧色,劝道:“要不殿下装病吧,或者去找陛下说说,要内务府别排您的号。”
“反正以后,那些参您不是的折子,应该也不会出现了。”
这话意有所指,沁嘉不由看她一眼:“叫你抖机灵。”
“算了,今天我会小心些的。”生无可恋靠在软垫上,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她:“最近怎么都是你,欢雀呢?”
玉痕面露难色,小心翼翼道:“最近她时常往外跑,不知道忙些什么,奴婢还以为殿下给她安排了活呢。”
“这丫头性子野,我一撂开手,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因着她生母的情分,沁嘉待她一直比旁人宽厚些,闯了祸也一径护着,最后倒成了害她。
可她自小跟着沁嘉,好的没学到,就把那些离经叛道学了个十成十。
“让她晚上来见我。”沁嘉淡淡吩咐了句,下轿走进慈安宫。
慈安宫门口站了七八个人,在那儿翘首以盼,等着沁嘉来。
玉痕轻声提醒:“殿下,那像是严家人。”
太皇太后出身不高,祖上经营着江宁织造局,本来嫁给地方官都算高攀了的,却被当时微服私访的明轩帝相中,带回后宫,一直盛宠不衰。
严氏一族跟着鸡犬升天,成为江宁一带的霸主,把持着漕运,盐运,还有进出口贸易等关系到经济命脉的关口。
为首的中年男人,就是太皇太后亲侄子,严嵩。
刚刚失了容亲王这个大靠山,姑母又病重,他面色看着有些焦灼,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给沁嘉磕头:“微臣拜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严嵩是江宁总督,官居三品,如今也算是有头有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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