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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对自己爱宠还在,谁知道将来……
“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徐离淡淡打断了她的思绪,声音却是笃定,“朕再应你一件事,有生之年,除了你,绝不与他人再有异姓之子!”
顾莲心头一跳,满腔火气不免消了几分。
皇帝的后宫十分简单,薛皇后、公孙柔、曾经的瑛嫔都已故去,而管氏姐妹又一直“病”着,剩下沈倾华和邓襄嫔,皇帝虽然偶尔过去,但彤史上面从来没有过记录,不过看看女儿,兼之做做面上情罢了。
随便挑一个古代男人,甚至现代男人,能做到这一步都算难得。
更不用说他是皇帝,为着后宫空虚,隔三差五就有人想塞美人儿进来,还有建议大举选秀的,——自己一句口舌都没有话费,全部被他一一挡了回去。
要说皇帝心里不够爱重自己,那的确是昧良心。
可是……
这份深恩,还真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顾莲原本硬邦邦的心,经过这么反复揉搓,不由涌起一股子委屈,“数你能耐!现如今,也学会把那些伎俩用到我身上了。”忍不住愤懑瞪他,“我还怀着孕呢!”
徐离眼里闪过一丝歉意,“朕这几天心烦。”
“心烦?烦什么?”顾莲觉得莫名其妙,又气恼,“你心烦,那也不是我招惹你的,做什么这般疑神疑鬼?我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叶东海回京了。”
徐离清楚,自己若是再捂着这件事情,两个人的误会怕是就解不开了。
顾莲先是一怔,喃喃道:“他……”又觉得这个称谓有些亲热,改口道:“安顺侯回来做什么?”顿了顿,“不论如何,我根本就不知情,你自己胡思乱想,怎地也要找我发脾气?还讲不讲道理?”
那句话,徐离还是问不出口。
静了一瞬,依旧选择避而不答,“叶东海回来做什么,朕不知道。”淡淡道:“不过倒是正巧抓住了曲奎,朕让他的脑袋搬了家。”
顾莲微微吃惊,末了道:“也罢,算是了了一桩恩怨仇恨。”
但有关叶东海的事,显然不是一个好话题,接下来,因为彼此忌讳,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两个人都是一阵沉默。
外头传来宫人的脚步声,“娘娘,惠嫔娘娘求见。”
这可给徐离找到好的话题了。
当即厉声道:“叫她滚!”
顾莲见他这副样子,分明是把邪火算在了沈倾华头上。
他说得不错,他对别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决绝无情,——自己跟他有龃龉,好歹还能或嗔、或撒娇的对证,把彼此的芥蒂抹平,别人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不能忘了,他本身其实一个很无情的人——
更何况做了皇帝。
顾莲不无自嘲,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总不能不叫人家做好本职工作吧?把情爱放在江山前面的皇帝,只怕位置也做不牢靠。
这么阿q似的自我安慰一番,感觉好了不少。
而站在殿外被拒绝,还被皇帝一顿喝斥的沈倾华,心情实在是糟透了,——江陵王擅自离开定州,兄长沈湛绝对脱不了干系,还有妹妹沈瑶华也……,真是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心肝脾肺都快要给吓破了。
现今又被皇帝雷霆震怒喝斥,可见有多厌恶自己——
不禁神魂皆乱。
一夜翻来覆去的没有睡好,且惊且醒、噩梦连连,人都熬抠了一圈儿。
次日一早,沈倾华便急匆匆的赶往玉粹宫。
怕她还没起来,只在外面候着,好在顾莲今儿起的不算晚,不一会儿,就有窦妈妈出来传话,“请惠嫔娘娘进去说话。”
沈倾华一进门,顾不上许多便跪下,“求公主救一救妾身兄长……”
“你起来罢。”顾莲正在抿着鬓角碎发,对镜看了她一眼,“可是急得迷糊了?此处哪里还有什么公主?再说了,我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你拜我也没用。”
“是,都怪妾身失言。”沈倾华满腔的苦涩和惧怕,——哥哥的事只怕难以善终,而江陵王若是获罪而死,妹妹没准也要跟着被清算!就算侥幸不死,江陵王的侧妃又还能再嫁给谁?可怜她今年才十八岁,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孤独终老罢了——
竟然比自己还命苦。
一想到此,眼泪就忍不住“簌簌”的掉下来。
窦妈妈看得不乐意了,皱眉道:“惠嫔娘娘便是有心事,好歹顾及一下瑛嫔娘娘的身孕,这么一大早的……,哭天喊地的是存心叫人难受么?便是瑛嫔娘娘好性儿,肚里孩子还有三分脾气呢。”
一席话说得沈倾华脸色苍白,赶忙拭了泪。
“你别哭了。”顾莲开口道:“等下再给太后和姝儿见着,她们谁不烦?可是没我这么好说话的。”又道:“你什么都别说了,也别哭,先过去给母后请安罢。”
“是。”沈倾华强忍了情绪,见她起身,问道:“你也去?”
“嗯。”顾莲有孕,眼下又近年关天气寒冷,原本太后是许了不用早上过去的,不过今儿是非去不可,还替那个天魔星担着一兜子事儿呢!虽然不痛快,到底不会在大事上面跟他怄气,要撒娇卖痴,也得挑个适当的时候不是?
况且徐策的事若是处理不好,对自己亦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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