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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文曜点点头:“不愧是絮儿的夫君。”
    握着杭絮的手更紧了些。
    “不过此事向陛下隐瞒,毕竟不妥。”
    “我近日会向陛下旁敲侧击,看看他的反应再做打算。”
    “对了,听暗卫说,在这一月里,阿景一直没闹着要出去,对他来说,还真稀奇。”
    杭景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就算练武,也喜欢混在军队的方阵里一起练,最喜欢跟别人说话,天南海北地聊上一通,最后偏离主题不知多远。
    让这样的人独处一月,不亚于酷刑。
    杭絮笑笑:“你总是把他看成一个孩子。”
    “你在地牢里的一个月,他也成长了许多,不像以往那么任性了。”
    “不但不出去,连书也读得进去,连,《孙子兵法》也背完了。”
    杭文曜叹了一口气:“也对,他已经十三岁,是个大人了。”
    杭絮小时候也是个顽劣的性子,但有杭母压着读书写字,好歹还有几分乖巧的模样。
    可杭母去世时杭景还小,他只好担起父母的两副担子,操心了许多年,一转眼,女儿已成亲,儿子也长大,心中便多了空落落的感觉。
    杭絮张张嘴,刚想说话,忽地一顿,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杭文曜也无奈地摇摇头。
    门外传来奔跑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停在门口。
    接着“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爹!半个时辰到了,好了没,阿姐到了吗,让我进去啊!”
    “进来!”
    “砰”的一声,杭景推门进来。
    他第一眼没看见坐在主位的杭文曜,倒看见了杭絮,咧起嘴角,桃花眼笑成一弯月,“我就知道阿姐来了。”
    “咚”
    杭文曜不轻不重地把茶盏放下。
    杭景立刻转头看向对方,举着三个指头道:“爹,你放心,让我背的全都背了。”
    “没让你说这个!”
    “爹你那么严肃,我还以为生气了呢。”
    “坐下吧。”
    “哦。”
    杭景立刻贴着杭絮坐下。
    杭文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这段时间,抓紧给我把那几本书给背熟了。”
    “那么多,怎么也要几个月吧,你这不是强人所难?”
    杭文曜提起茶壶,想给自己倒一碗茶,倾了许久才想起来茶已喝完,又把茶壶放下。
    “不背完,你就别想去北疆了。”
    “北疆,我能去北疆了!你去不去,阿姐去不去,是去打仗的吗?”
    一听见北疆两词,杭景的眼睛立刻亮起来,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你要是背不完,那就一定去不了。”
    “爹,你放心,就算是熬夜,我也要把它们背完!”
    杭景拍拍胸脯,许下誓言。
    门外又响起脚步声,门仆叩了叩门,走进来。
    “老爷,杜侍郎与杜公子来访。”
    杭文曜站起来,“请他们进来。”
    声音带着几分激动。
    不多时,杜羲纬与杜津远出现在门外。
    杭文曜与杜羲纬是老朋友,一见面,神色具浮现出感慨。
    杜羲纬黑瘦的脸浮现几分愧疚,“是杜某识人不清,这才连累了杭兄,杜某实在惭愧。”
    他又看向杭絮,“杭兄生了个好女儿。”
    下一刻,他毫无预兆地跪下,如一条黑铁被弯折,而杜津远也跟着跪下。
    “多谢瑄王妃救我杜家。”
    第163章 你不仅不是废物,日后……
    “多谢瑄王妃救我杜家。”
    “杜侍郎这是在做什么, 快起来!”
    “你怎么也跪下了?”
    杭絮劝了好几句,两人恍若未闻,头深深低着, 许久才起。
    她望着两人脸上固执的神色, 叹了一口气:“杜侍郎何必如此, 救你的并非我,而是令郎, 如何值得你行此大礼。”
    杜侍郎摇摇头, 脸上浮现比杜津远更深的固执。
    “王妃不必自谦。”
    “津儿的性子,我清楚, 如果不是王妃的帮助和点醒, 定然会一蹶不振。”
    “更何况没有王妃,光凭津儿一人,也不能洗清杜某的罪责。”
    杜津远叹道:“要不是王妃,可能我现在还在院子里画画,眼睁睁看着父亲去死。”
    “我只不过给了你一叠借据,剩下的事都是你自己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杭絮极力撇清自己的参与。
    杜津远摇摇头;“不、并不是那次,而是在杭将军被押入地牢的那天。”
    “杭将军的罪责比我父亲更重, 更难以接受。”
    “连我在大理寺外听到消息后, 都感觉前路灰暗, 毫无希望。”
    “我想,王妃一定已经绝望至极, 怎么有心思见我,我还是不要再等了。”
    “可你的神色一如既往,没有半点颓丧,还记着我的事。”
    “那时我就觉得, 你经受了这么多事,依旧能够这么冷静,我又有什么脸面醉生梦死呢?”
    “那些不过是我的自我麻痹,躲在院子里不能解决任何事,只有像你一样,才可能找到一丝希望。”
    说罢,他深深望了杭絮一眼,又弯下了腰。
    “是你点醒了我。”
    杭絮轻轻叹了口气,喃道:“是那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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